煙霧散盡,眼前高牆聳立,黑瓦白牆的宮殿莊嚴肅穆。
頭頂有符咒暗紋的法陣在轉動,遮天蔽日,像一口大鍋蓋似的,將方圓百米全都籠罩起來。
這是一個囚籠。
呂叄覺得這副景象十分熟悉,轉頭環視一圈,心臟瞬間提了起來。
只見緊閉的宮門前,有一藍衣侍女閉著眼席地而坐。
遠處有一群人影漸漸逼近,為首的是紅髮黑裘的魔頭,目光陰鷙毒辣,帶著激動興奮和不易察覺的得意洋洋。
呂叄心口一窒,瞬間就想起來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冬君……”
霍笑天從他面前走過,紅髮飄動,帶著強勢的威壓。他慢條斯理的蹲在冬君面前,然後伸手撕開她臉上的面具,他說了什麼……
冬君笑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望了一眼頭頂的天空,隨後赴死如歸的撲在了利刃上。
她倒在地上,痛苦至極的抽搐掙動著,心口的血流了一地,河流一般,不停的流淌到呂叄的腳下。
呂叄眼睜睜看著鮮紅的血沾了他的鞋。
他再抬頭,對上了冬君絕望的視線,那雙熟悉的眼眸流著淚。
她艱難的張了張嘴,慢慢朝他伸手,聲音微弱而清晰,“哥哥……救我……救……我……”
眼前的人似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呂叄來不及思考,下意識跪到她面前,雙手顫抖地將她慢慢抱起。
她的身體還是柔軟的,黏膩的血液沾了他滿手,是溫熱的。
手上的觸感真實得令人驚心。
呂叄喉嚨似被掐住,嘴唇囁嚅,卻怔怔的看著懷中的人,說不出一句話。
冬君虛虛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睛留戀不捨的望著他的臉,“哥……”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不可聞,手已無力墜落,身上的溫度慢慢褪去,眼睛仍睜大著,死不瞑目。
呂叄伸手撫上她的冰涼的臉頰,臉色煞白,搖頭呢喃,“不……”
他還沒能接受冬君的死,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開,整個人被扔到一邊。
霍笑天撲上前將冬君抱起,惶恐著急的為她輸送法力,可那些法力完全融入不了她的身體,不停的往外四溢著,他雙手發抖,不敢置信的嘶啞道:“冬君,冬君……我,我錯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周圍的侍衛七手八腳的上前拉住霍笑天,“尊上,她,她死了。”
霍笑天死死的摟著那具僵硬的屍體,揮手甩開眾人,朝他們咆哮道:“滾!她沒死,她沒死!”
他將臉頰貼在她蒼白的面容上,紅髮親密的與她髮絲相纏,“冬君,我求你了,你睜開眼睛,你看看我,我後悔了,我錯了……”
或是霍笑天的嘶吼哭喊太刺耳,或是手上的血腥味太過濃烈,面前的一切實在真切無比,呂叄如墜冰窟,四肢發涼。
他跌跌撞撞的衝上前,將霍笑天推開,朝他嘶吼,“你沒資格碰她,給我滾開!”
就在他伸手即將觸碰到冬君時,面前忽有一股白煙升起,繚繞瀰漫,遮掩了他的視線。
他在迷霧中茫然無措。
過了許久。
當白煙再度散去時,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宮門,熟悉的人影,遠處有一群人影走來。
冬君仍盤坐在地,原本閉著的眼卻睜開了。她遙遙望著他,水靈靈的大眼眨了眨,疑惑不解:“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呂叄渾身血液凝固,連心跳都遲緩了。
眼看著霍笑天再度逼近,冬君忽然朝他伸出手,目光期盼,“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
呂叄魂不附體,衝上前,惶急的抓住了她的手。他伸手朝那扇門用力推去,可宮門紋絲不動;他拔出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