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朝卿卿傷心的看著他,眼眶裡流下烏黑的血淚。
她躊躇著想上前仔細看他的臉,卻看見呂叄退後一步的動作,黯然神傷的停了下來。
“你徘徊人間千年不去輪迴,是不是還有什麼夙願未完成?”呂叄沒有敘舊的意思,毫不委婉,直接了當的開口道,“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完成,你也好早日歸去,人間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我……”她失落的轉身回到白煙之中,將自己丑陋的容顏藏匿起來。
“是因為乾宗?”呂叄又問道。
他一向心思機敏,腦袋聰慧,能夠察覺別人察覺不到的,旁人都說朝卿卿的執念是他,這可不見得。
朝卿卿忽覺痛疼欲裂,腦海中有無數畫面一閃而過,過往的回憶逐漸重現,她忍不住抱著頭呻吟,高聲尖叫。
淒厲尖銳的聲音幾乎要衝破呂叄的耳膜,整座宮殿被震盪得灰塵飛揚,白綢亂飛。
朝卿卿撥開煙霧,衝到呂叄面前,瞳孔變得越來越混沌渙散。
“冬君……冬君何在?”
呂叄愣了,殿外的方妴也愣了。
他們猜來猜去,把乾宗、呂叄、方妴、朝勻禮、甚至春風雨的老鴇都猜了一遍,誰都想不到,朝卿卿的執念竟是冬君?
呂叄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裡頭怎麼還有冬君的事情?
“你為什麼找她?”呂叄疑問道。
“把她帶來,把她帶來!”朝卿卿忽然狂躁起來,一巴掌將殿內的煙霧扇得散開。
呂叄眉頭緊皺,冷哼一聲,拔出寒霜劍直指朝卿卿,“你如今害人無數,我看在過往交情上給你兩分薄面,沒把你打得魂飛魄散就罷了,你還想得寸進尺?說!到底為什麼找冬君?”
他平常面對朝卿卿的時候都是溫文爾雅,從未對她冷過臉,說過重話。朝卿卿曾經聽說過他做的很多令人膽寒的事情,但是一直從未見過他發怒的樣子。
此時呂叄冷漠的看著她,聲音裡隱隱透著慍怒和厭惡,這讓尚且清醒的朝卿卿不禁生出些許膽怯。
“把冬君帶來,我要見她!”她抿了抿蒼白的唇,尖聲重複道。
呂叄的臉色更加冷漠,他握緊劍柄,動了動手腕,劍上凌冽的寒風襲在朝卿卿的臉上,她來不及躲避,猛的閉上眼。只聽轟隆一聲,身後的桌案被劈得稀碎。
“我最後問你一遍,為什麼找她?”
朝卿卿忽然驚覺,或許一直以來是她會錯了意。
他的溫柔繾綣,絕非情愛。
“她答應我,會替我殺了乾宗。”
朝卿卿垂下頭,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我死了之後,身首異處,靈魂也無法重合,只能做斷頭鬼遊蕩在人間。不知過了多少久,有一天,我找到了自己的身軀。”
她看著呂叄,猙獰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我以為,找到我的頭顱身軀葬在一起的人會是你。我甚至,期望你會為我復仇,可惜,都不是你……而是冬君。”
呂叄眼神一凜,又問道:“當年發生了什麼?”
那一年他收到婁嘯的挑戰書,那書上惡語連篇,皆是挑釁之詞。呂叄當然不可能忍氣吞聲,氣勢洶洶的去了蓬萊,和婁嘯大戰三天三夜,打沉幾座島嶼。
他倆人肆意妄為,闖下大禍,蓬萊老祖將二人關在地牢裡,這一關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後,笪陰國已經覆滅。
所以,呂叄並不知道當時凡間發生了什麼。後來又發生了許多事情,他也將這個紅顏知己拋在腦後。
朝卿卿轉過頭,似是不願意看他冷淡無情的臉色,她思忖良久,咬牙揭開了自己的傷疤,“你走了之後,我弟弟參加科考,因受到一眾大臣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