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運用,劉邦聽得明白,三秦王失民心,他劉邦便有機會,示意韓信繼續說下去。
韓通道,“現今楚強悍以威勢強行立此三人為王,秦民莫愛也,而大王入關之後,秋毫無所犯,消除暴秦苛法,與秦民約法三章,秦民無不欲得大王稱王關中。根據諸侯之約,大王當王關中。
此為關中民皆知之,令大王失職入漢中,秦民無不痛恨項王,今大王舉兵而東,三秦之地可傳檄而定也。”
話音未落,劉邦已喜不自勝,入漢以來從未如此暢快,“寡人得將軍恨晚矣,請將軍部署諸將所擊。”
誰皆能看出劉邦已經迫不及待,韓信亦亦不例外,不慌不忙道,“臣立刻練兵以待時機。”
漢軍中先是一片驚疑,現在又是一片歡騰的氣息,東歸的意向令士卒們訓練熱情空前高漲。
漢中戰鼓雷鳴,人喊馬嘶,與之相對應的楚國此時卻異常的平靜。
彭城很寧靜,但彭城很忙碌,依舊忙著為楚霸王清理王宮,去舊迎新,項羽總算如願以償的入住彭城。
搬新家的確令人高興,但項羽沒有高興多久便胸中升起一股怒意。
不該來的人來到楚國,此人是項羽所封的齊王田都,本該安坐在臨淄王宮內。
既然田都入彭城,那麼田市必然未離臨淄,未就膠東國。項羽很生氣,但又不能懲罰田都,失國已經很可憐。
項羽憐惜,命田都暫住彭城,與范增、項它、龍且、恆楚等人商榷如何對付齊國。
范增心裡跟明鏡似的,“非田市不願就國,實乃田榮霸齊。”
龍且則道,“亞父所言甚是,乃田榮在亂天下,然楚兵連年征戰,需休養生息。”
項它亦道,“然也,楚國初建,府庫空虛,不宜再戰,且農忙時節即將到來。”
項羽亦知初歸故鄉,士卒皆欲團圓,不願再戰,乃道,“田榮欲反,不聽寡人令,當如何?”
范增道,“制齊,唯有分化,利用其矛盾,令其自相殘殺,楚再一舉定之。”
項羽道,“願聞其詳。”
范增那老謀深算的眸子開始轉動,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笑容,“遣使者威懾田市,命其速就國,田榮若無王,便為無根之木,其強留田市,君臣必生嫌隙,內亂則起,即便田榮挺而走險,自立為王,三齊必內爭,楚國可以平亂為名,舉義兵送田都入齊,定臣服之約。”
項羽心喜,“甚善!”
平靜的王宮,不安分的暗流,未及黎明,蹄聲急響,兩三匹快馬向北疾馳而去,速度極快,轉瞬間便淹沒在晨色之中。
臨淄城在黎明的第一縷曙光之際迎來兩道人馬,或者說兩波人,一方盛氣凌人,直入王宮,另一方直入田相府,態度溫和。
田榮的丞相府邸恢弘大氣又不失典雅,小橋流水假山林立,鮮花搖曳,進丞相府的幾人有些拘謹。
眼神西看看,東瞅瞅,如同鄉野之人進王宮,手腳無處安放。
田榮沒有在寬敞的政事堂接見幾人,而是選擇較為私密的書房。
須臾間,田榮兩眼放光,但那神采轉瞬又黯淡下來,不知隱藏的極深,還是訊息不足以令其持續感興趣。
田榮驚訝道,“義帝欲封吾為齊王?”
田榮的心裡很複雜,心裡認定自己為齊國貴族後裔,當復國耳,何須他人封王,但又是心動的,此刻的齊王畢竟為田市,如今的田市漸漸有些不安分,他的宏圖大志有些受影響。
來人正是楚義帝熊心的使者,如今的義帝不再是可號令天下之王,乃左遷之王,語氣軟很多。
聲音溫柔的像個女人,“義帝承諾,若丞相能聯合天下不平項羽者,共反項羽,事後同分楚之九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