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類亦笑笑,“公平,何來公平?吾等槍矛飲血,其功少於董將否?”
蘇駔臉上的怒色漸漸消失,浮現一絲冷意,臉上似乎可以結冰,他冷冷道,“如王周、姚卬,吾等不比其功少。”
周類點頭,繼續咀嚼美食,“然也,有過之無不及。”
蘇駔有些氣不過,“吾等即便不能為王,亦當封侯!”
“既如此,還需迎雍國太子否?”
“迎?為何迎?現北地郡,吾等兄弟之地,尤其泥陽,章平休想踏入半步。”
“栒邑亦休想涉足。”
“如此,吾等兄弟……當殺之以獨佔北地?”
“殺不得?”
“為何殺不得?”
周類臉上浮現一抹擔憂之色,“廢丘雖被孤立,然雍王猶在,殺其弟,禍未知,存之,可為擋劍牌。”
周類非懼死,而是對得來不易的東西加倍珍惜而已,金珠吾所欲,美姬吾所欲,美酒吾所需,為保持其享,需牢牢把握兩樣東西。
一個是性命,一個是權利,兵權能抓住這些,孰來奪,皆殺之。
如今章平敗北至此,可以迎接,若奪之,便不再客氣。
蘇駔依舊冷冷道,似乎稍有事情可令其動容,“若漢王遣將來奪,當如何?”
周類聞言,臉色不太好看,一陣青,一陣紅,漢軍連敗雍軍的訊息他亦得知,如今亦將章平擊敗,若北上略地,當如何。
周類道,“漢王意在關內,北地郡蠻荒之地,其或未意至,若真至,以軍降之,或可保富貴。”
“欲保富貴,必欲戰之,以軍之資獲封侯之本……”
兩人想到漢王,眉毛皆皺在一起,未知,對漢王無所知,對未來無所知,恐懼,苦惱,但他們此刻停止思索。
因為信使騎戰馬而來,章平已來,章平本已向漆縣方向撤退,忽聞周類、蘇駔援軍在雲陽以西停滯。
周類、蘇駔欲由雲陽南渡涇水援助好畤,只是好畤戰敗的訊息比流水還要迅速,二人便欲折回。
二人長久未聚,不過飲口酒,聊個天而已,諸般心思互通不過幾盞茶的功夫,誰知章平的使者已經先渡河而至。
“章平既來,吾等果真不迎乎?”
“涇水之東迎之。”
蘇駔的嘴一直沒有松,此刻勉強言之,二人便夾道歡迎章平的到來。
士卒持戟夾道,蘇駔、周類二人親自騎馬至河岸迎接。
章平還是章平,只是高而不貴。章平的眼神快速在二人身上轉過,立刻開口道,“二位將軍不辭遠途前來援助,吾代雍王深表感激。”
蘇駔、周類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為章平接風洗塵,只是這不足以安撫章平受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