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上的液體還在滴落,此為從人身上流出來的,卻沒有一點人的溫度。老鷹在天空盤旋,就是不肯俯衝而下,或許它亦懼怕下方的場景,沒有血流成河,但戰況卻慘不忍睹,身首異處卻分不清何人何首。
長槍的主人正是突然撤去的王翳,他默默看著戴野、丁禮,互相對視一笑,這是一場比較慘烈的戰鬥,從他們的笑容
中可以看出這是一場勝利,以極少的兵力直接伏擊來援的塞軍,打的塞軍只有極少數逃回城池。
攻城戰既然已經開始,戴野和丁禮只有一個目的,絕不允許蒼蠅打擾前方戰場。
不允許打擾灌嬰的主戰場。
戴野看著王翳,說出自見到王翳後的第一句話,“是否已然開始?”
說完戴野覺得說的有些多餘,因為從王翳背後的那張弓已經看出,弓已開,箭已出。
王翳的長槍永遠要比弓箭用的多,此時既然已經射出,那麼只能說明王翳所引的騎士已經射出一次箭,戰爭已經開始。
王翳將他的長槍插在地上,伸手去撿地上的箭矢,只撿三支,“已經開戰,援軍將會更猛烈。”
丁禮道,“奇怪,不解。”
戴野道,“何處不解?”
丁禮沒有看戴野,亦無看著王翳,而是看著豎在樹旁的化奉戟,“懷德較下邽較遠,為何下邦軍遲遲不見?”
丁利的話音未落,王翳和戴野臉色皆變,異口同聲,“必有疏漏。”
幾乎一剎那,丁禮手上已經多出一杆長戟,他的人已經跳上戰馬,豎在樹旁的戟不知如何到其手裡。
戰馬已經人立,丁禮片刻便會消失在戴野的視線中,戴野道,“何處去?”
“截殺下邽塞軍。”
“丁兄知曉下軍走何路?”
“不知。”
戰馬四蹄翻騰,似已迫不及待,丁禮的確不知還有何路可以行軍,他並不熟悉,他拍拍馬背戰馬立刻飛奔而去,身後近千餘名士卒跟上。
丁禮的確不知到何處尋塞軍,“無處尋,便讓塞軍來尋吾。”
話音未落,丁禮的人已經消失不見,王翳不解,戴野似乎已經明白此意。
戴野看著諸小將迷惑的眼神,解釋道,“吾等繼續設伏,丁禮自有辦法。”
丁禮的確沒有很好的辦法,他確實不知道如何去截殺一路看不見的塞軍,但時間緊急,如耽擱下去這支軍即便不會對漢軍造成多大沖擊,但往往會出現無法預料的可怕事情。
丁禮卻真的讓這支隱秘的塞軍現出原形,當他們現出原形時,丁禮如果知道一定會嚇一跳。
下邽的縣令很恐懼,很生氣,立刻命已經出動的楊武回援。
能有奇襲的戰果的確可以邀功,然前提時不能失去根基,櫟陽之戰尚未拉開,要是先丟下邽,那麼他的命運恐比漢軍俘虜還慘,塞王肯定拿他做丟城反面人物,給予警示。
風很疾,人很慢,人亦很多,黑色的甲士,黑色的騎士,他們在林中慢慢的前行。這條路算不上路,因為很窄,又佈滿荊棘,但為首的那名身穿黑袍的戰將知曉,此路乃返回下邽最快的路。
士卒臉上的神情很焦急,但腳下卻很輕,很慢,深怕驚動什麼。
士卒們焦急的眼神時不時看向這名戰將。此名戰將的雙眸如一把雙刀,狠狠的盯向前方,透過層疊飄忽的樹葉可以看到一線紅,不是別的,正是丁禮引的一支漢騎,只有千人左右。
眼眸如刀的戰將正是下邽的守將楊武,如一隻慢慢行走在森林裡的狼,楊武很冷靜,在漢軍有些打盹的時候忽然衝出,引塞軍殺回下邽。
只是楊武未曾想到丁禮的一杆長戟竟能阻止他凌厲的衝擊。
兩軍交戰,神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