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
田橫知道自己的兵馬有多少,更知項羽楚兵有多盛,他知自己欲出東阿擊城陽,卻不知項羽下一步,所以他要確定項羽的行軍路線。
確定項羽是否真的入琅琊郡,是否如水流一樣由高密出發而濰水直流南下,分細流入沂水,再由沂水於下邳向西入泗水,直接流入彭城。
水善尋路,有水的地方必有路,縱使再隱秘,這是水所走的路,由膠東郡穿琅琊郡,經東海都而入泗水郡,直接繞過彭城而去。
田橫要確定項羽是否真的如此行軍,春風拂柳,垂柳已發新,不知哪個調皮的拽斷一根柳枝編成帽子戴在頭上,看著很神氣,卻不知柳枝的痛。
東阿的南面是鉅野澤,這裡百花盛開,水草嫩綠,隨風搖動,水中魚兒自由自在的擺動尾巴,蝦、蟹在水草中嬉戲,更有勇敢一點的蟹從水裡爬上岸邊,盡情的享受陽光的溫暖,花香使得它更加沉醉,竟忘記這裡是禁區,是人類活躍的地盤。
蟹直接被強行放進竹藍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曾經熟悉的場景漸漸遠去,更沒想到它很快便被放到火上烤,那種痛處無法想象,慶幸的是這過程很短暫。
“兄弟們,可曾聽聞齊楚又要交戰?”
“又打?不可能?”
“有何不可?”
“齊王已死,霸王燒夷齊城郭,齊仍敢反抗?”
“若不知齊將軍在收散兵乎?”
“莫非真的要戰?”
“吾等兄弟一直躲藏於此,非長久之計……”
“兄長之意?”
一群在鉅野譯亡匿之人非常興奮的在談論齊楚之戰。
“沒錯,自彭將軍與蕭公角大戰,吾等逃難於此,一直靠著澤中魚蝦過活,沒見過女人,沒吃過粗糧,吾竟懷念起粗糧……”一雄壯的漢子說道,他眼睛放光,但眸中還是有深深的疑感,“吾等投楚,或是投齊,何方能勝?”
“兄長,為何不再投彭將軍?”這位瘦弱的青年一臉的迷感。
啪的一聲被那雄壯漢子打一巴掌,“可曾聽清楚吾之言?”
“楚已敗殺齊王,城池且被毀壞,何以還能與楚抗衡,自然投楚。”瘦弱的青年還是不懂,“可投楚豈非叛彭將軍……”
啪!話音未落又是一巴掌,那雄壯的漢子怒道,“不長記性!狗屁彭將軍,當年起事拿吾弟開刀,吾忍下此辱,跟著他四處攻略梁地,到頭來竟如此待吾…待吾等兄弟,此人非吾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