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李小白給林黛黛寫情書時,文思泉湧,華麗的詞藻想也不想,提筆就來,現在鎖定杜月為目標時,卻少了那份“創作”的衝動,只是不經大腦寫些最常用的廢話,平淡得就像一杯白開水。
白開水雖然沒什麼滋味,卻是最解渴的。
過了幾分鐘,手機響了,李小白心中一跳,翻開一看,果然是杜月發來的,簡訊很短,短的只有一個字:“哦。”
“哦”字雖然可以解釋為她知了,但更像是一種敷衍。
當然,李小白寧可相信她現在騰不出手或者不方便,只好簡單回一條代表她的心意。但她只有區區一個“哦”字,沒有回答他詢問他感謝他思念他之類的話,給他一個繼續發下去的藉口,只好作罷。
反正杜月也會回來上班,兩個人同進同出,發展或者重溫感情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李小白沒事幹,肚子餓了,就起身去泡麵。泡好吃了幾口,覺得難以下嚥,喝幾口湯,覺得有些反胃,真不知以前怎麼吃了那麼久的泡麵,現在要他回過頭每天以泡麵度日,不如死了算了。
人天生有享福的本能。沒吃過好的用過好的也就罷了,一旦吃過用過,回頭再去吃苦就不適應。比如手機在沒普及時照樣過日子,現在就不行了,哪天手機沒電了壞了被人偷了,整個人就魂不守舍,腦子一片空白,彷彿和外界失去聯絡和周圍完全脫節了。
其實,我們當初懷裡揣著通訊錄腰裡彆著BP機四處找公用電話的流金歲月,感覺也挺幸福的。
生活在往前走,李小白也要與時俱進,告別泡麵,告別林黛黛,告別不切實際的幻想。
第112節:洗洗睡吧(112)
終於到站。
火車晚點一個小時,到站時已經接近半夜了。好在李小白早就習以為常,他每趟坐車都遇上晚點,如果準時到達,那才讓人吃驚。
出站口,四眼早就眼巴巴地等著。
李小白說:“四眼,我不記得有叫你來接吧。”
四眼說:“我怕你帶多了土特產拎不動。”
李小白說:“想得美。”
四眼伸手去拎李小白手上的大袋子,說:“什麼好吃的,這麼沉。”
李小白說:“蘿蔔乾。”
四眼開啟看看,果然整袋都是蘿蔔乾,別的什麼也沒有。
“怎麼全是這玩意兒,我不要吃的。”
“我也不要吃。”
“那……這是給杜月捎的?”
“知道還問。”
“小白,你該不會……”
“想什麼呢,以為我看上杜月了?有沒搞錯。我只是賄賂一下她,這對我倆都有好處,省得哪天她叫我們搬出去,我們到哪找這麼划算的地兒,還帶免費保姆。”
“那……應當不至於。”
兩人在路邊攤叫了點吃的。
四眼殷勤地給李小白夾菜,末了,還搶著付了錢。
李小白很奇怪,對四眼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四眼很尷尬,說:“哪有啊,我只是想你啦,春節一個人怪孤單的,見了你跟見了親人似的。”
李小白沉吟了一下,說:“不對勁,四眼,我注意你半天了,從見到你開始,你說話就一直很乾淨,這會兒居然也忍著沒罵人。”
“奶……”四眼頓了一下,終於忍住餘下的兩個字,接著慢條斯理地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應當講文明。”
“怎麼搞的,幾天沒見,老母雞變成鴨,真他奶奶的。”李小白道。
“小白,你怎麼也罵人了。”
“讓你氣的。”
李小白把蘿蔔乾放到冰箱冷藏室裡,然後掰著手指等杜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