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填看著她在自己面前耍心機,示弱討好,撒潑耍賴。她用各種層出不窮的手段來引起他的關注,裝病,裝弱,裝落水,他起初很戒備,疑心這個異國公主要攪亂他的後宮,禍害他的國家。
可慢慢的,蕭填很享受她的討好和殷勤。他想,或許有這麼個女人在身邊也不賴。他們常常抵足而眠,十指緊扣。
春日,他會摘下最好看的那一朵桃花,簪在妻子的鬢髮上;
夏日,他會親自搖著船櫓,帶著妻子在湖中泛遊,給她摘滿一船的荷花;
秋日,他會帶她到圍獵場,不為獵豺狼,只為她抓幾隻漂亮小兔子;
冬日,他會緊緊抱著妻子,看著窗外的小雪人。隨她散開的長髮垂落,纏繞在自己身上。他用體溫溫暖她異常幽冷的肌膚,然後親吻她,等待下一個春天到來。
這個少女在他懷裡,變成女人,變成婦人,又變成老人。
蕭填是幸福的,毫無遺憾的,即使在最後的生命中,垂死之際,沒有等到她回到身邊。他也並不覺得可惜,因為他已經完整的擁有一切。
她的身心,她所有的時光、目光,這一切,是所有人都無法得到的,
蕭填……不,是帝晝,是斷情絕愛的天帝,終生了惻隱之心。
然後呢,她成了他的劫難。
鏡中的世界,已經來到了她作為慕生的時候。
帝晝唇邊盪開一絲陰冷的笑,轉頭看向了冬君。就讓她最愛的人也看看,她曾經做過的,最低賤,最卑微,最齷齪的事情。
慕生最開始也是那樣鮮活可愛,堅韌而認真,她會輕輕的喚他一聲“大師兄”,慢慢的跟在他身後。
愛上她,對白弦而言,是如同呼吸般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知道,她有一個巨大的不可言說的目的,所以她忍受著妖化的痛苦,非常非常刻苦的修行。
他愛得隱晦,想她志在飛昇,不敢以情愛耽誤她,從來不敢宣之於口。
他曾想,便是與她如此不遠不近的走下去,也未嘗不可,想見的時候可以見到她,這就夠了。
可世事弄人,慕生被李望歸陷害,離開了麒靈。
後來,她為了一顆密瑰,義無反顧的嫁給一個開棺材店的匹夫。
紅蓋頭一蓋,就這麼委身於那個碌碌無為,滿口髒話的無賴。住在那逼仄狹窄的棺材鋪,腆著笑臉應付那個猥瑣的男人,整整,三十年。
自此之後,劍走偏鋒。
她做了妓女呂君,承歡於無數個男人身下。千人睡,萬人騎。撒謊成性,玩弄他人感情於股掌,奸詐狡猾,可惡可恨。
:()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