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晝將通心石給了呂叄,而後淡漠的看了冬君一眼,揮手收了萬方鏡,翩翩而去。
呂叄將通心石收入袖中,沉默走去。他走一步,冬君便跟著走一步,他停下,冬君便停下。
他不開口,冬君亦沉默無言。
倆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朝西海宮飛去。冬君看著他白色的袖袍鼓風,在空中飄蕩著,像一隻胖胖的雪雁。
她就這麼追著雪雁落在海面上,入了海底深處。
西巽見到二人到來,倒是一臉恭順,將他們迎進了西海宮。
西巽簡短的敘述一番,只將因果關係說清,“哥哥受族中長老訓誡,心中對二位有些疙瘩,今日想不開入魔,皆因經年累月的家規所致,二位願意出手相助,小的感激不盡,他日願效犬馬之勞。”
她說完抬頭看了那二人一眼,心裡忐忑著,猜測他們會說什麼。誰料二人高傲冷酷,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西巽吃癟,羞惱非常,面上不敢顯露,站在一邊盯著他們。
呂叄也未看西境一眼,面如死水,不像救人,反倒像是去殺人一般。他將通心石取出,用法力置於西境的頭頂,一言不發的便要開始操作。
“先讓我來試試吧。”冬君心中暗歎,攔住他的動作。
西巽覺得呂叄的危險係數還是大,忙不迭點頭應和,“對對,讓冬君先試試。”
呂叄瞥了冬君一眼,狹長幽深的眼中沒有情緒,沉著臉甩手走到一邊。
他真的生氣時,便是這樣的,冷著臉,不說話,不理人。
最生氣的一次,足足十六天沒跟冬君說過一句話。這一次,只怕要重新整理紀錄了。
冬君心裡酸苦無法言說,接過通心石,施法將西境的神識引入其中,自己也閉眼,向通心石匯入神識。
通心石內是一片茫然混沌,全憑進入的神識是什麼情緒,便隨其人心境變化。或海闊天空、或清風明月、或陰雨綿綿、又或雷霆萬鈞。
冬君的神識入了通心石,雙目一望,只見頭頂烏雲蔽日,自己站在懸崖之上,腳下有萬丈深淵,黑暗得見不到底。
抬頭看去,懸崖對面一邊的西境目色蒼涼。他腳下是熔融岩漿,光看著就感覺火熱滾燙的氣息撲在臉上。
倆人頭頂俱是昏暗無光。
有綿綿不絕的細雨不停打在冬君身上,淋溼她的眉眼,她緩緩開口道:“西境,你為何如此?”
西境被心魔折磨了許久,整個人十分頹然,原本儒雅的面相變得陰森起來。
他笑了笑,溫柔的問:“你終於肯來西海宮了?”
忽然他臉色又變得猙獰扭曲,額上紅印鮮豔,指著冬君咬牙切齒,“你滾,不用你可憐我!”
:()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