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嗎?”呂叄冷聲問道。
冬君沉默片刻,慢慢放開了他的手,故作輕鬆道:“對,你從萬方鏡看到的,全部都是我做過的事情,什麼回魂草,從頭到尾都是編來騙你的。”
那些她極力想要對呂叄隱瞞的事情,撒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遮掩,卻還是這樣血淋淋的呈現在他面前。
那樣噁心的,恥辱的事情,她如何坦然的告訴他?
再也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呂叄,呂叄平生,最討厭的是沒有骨氣的人。如同多年前,她為了替他賠罪,給風雨樓的東家磕了三個頭,他便恨得要死。
萬方鏡裡的那三百年,她做過的恥辱的事情和那三個響頭比起,簡直是天壤之別。隨便一件拿出來,都能把呂叄氣吐血。
冬君自知做了此等可恥的事情,無論她說什麼,呂叄決計不會再原諒她了。
她用袖子揉了揉眼睛,搖頭苦笑道:“你為什麼非要探究這些事情,現在好了,我還能編什麼謊話來騙你……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呂叄攥緊了手,神色陰沉似水,“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事情騙了我?”
冬君含糊不清的唔了一聲,沉吟了好一會,才弱弱回道:“記不清了。”
呂叄簡直氣笑了,“說,一樁一件,都給我說清楚。”
空氣寂靜了好半晌,冬君低下頭沒吭聲,打定主意不開口的樣子。
“趁我沒生氣,乖乖坦白,我保證不打死你。”
冬君沒抬頭看他,“你已經生氣了 ”
呂叄冷笑一聲,“既知道我生氣,為何還不解釋?”
“你已經這樣生氣了,我何苦多說,讓你更生氣。”冬君低聲呢喃道。
“你什麼意思?”呂叄面色黑如鐵,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說!”
冬君仔細思索,一一數來,才發現還有很多事情,根本無法說出口,例如她幫帝晝偷盜神器,例如她承諾要給帝晝頂罪,例如化成他肉身的八華重蓮是什麼做的……
她頭低得更低了,破罐子破摔道:“有,特別多,多得我都不知道從哪說起了。”
呂叄氣得手抖,幾乎捏碎她的手骨,沉痛道:“為什麼總是對我撒謊?你說過的話,到底有多少句是真的,多少句是假的?”
冬君抬頭看著他,沒心沒肺的朝他笑了笑,“只要你願意相信,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你若不相信,每一句話都是假的。”
呂叄怔忪的望著面前的人,那眉眼熟悉無比,卻讓覺得陌生極了。
“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你說你不會再騙我!”
冬君表情驟然僵硬,默默低下了頭,心虛至極,卻頑固的不肯開口。
呂叄氣極反笑,“你別告訴我,這句話也是騙我的。”
冬君依舊不說話,沉默的低著頭,留給他一個十分倔強的發頂。
看著她死不悔改的樣子,呂叄幾欲嘔血,“你他孃的說話行嗎?!”
冬君低聲問:“我說了,你會原諒我嗎?”
“會。”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不會,你不會。”冬君搖了搖頭,從他的禁錮中掙脫手腕。
他過於憤怒憎恨的眼神讓她感到害怕,所以她不斷往後退縮,“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真的受不了。”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卑鄙無恥,骯髒可惡。可你恨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罷。我絕不後悔!即使重來一百次,我也會這樣做,我只恨我藏得不夠好!”
她眨了眨眼,倉惶轉過身,瞬息間有大顆眼淚滾落。
呂叄望著她的背影,無聲苦笑,嗓音嘶啞,問道:“前一句是騙的,後一句是哄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