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不是禮拜六的下午,就是禮拜天的下午,盧老闆都會邀元慶出去喝一杯,聊聊開公司的計劃,打探紙業生意行情,差不多成了慣例。開始一兩回都是盧老闆請客,兩次過後,元慶覺得不好意思,說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那就輪著來,這次你請,下回就我請,否則就不要往來,盧老闆只得依他。
禮拜六的下午,永佳業務員玩三公是雷打不動的,文生見元慶不來,覺得沒意思。所以一到禮拜六的中午,毛生他們一走,文生就拉著元慶不放,非得他參加不可。
元慶個人向來開銷大,他又不好去小店拿錢花,贏了錢又總是交給老婆。桂梅每天晚上幫他洗衣服,都會看他口袋有多少錢。她知道老公愛交朋友,花錢大手大腳,怕他身上沒錢到時候臉上不好看。發現他口袋裡錢不多,就會給他湊一千整,放進他口袋。
自從來到廣東,元慶沒有熬夜寫文章了,也不像在欣欣樓那樣愁生意愁錢了,跑業務順手,心也定了下來,病也不管了,整個人變得輕鬆,精神好得很,臉上紅光滿面。夫妻恩愛無比,天天晚上都要纏綿,桂梅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每次被他壓在身下,她都是摸著他的臉,眼裡全是火熱的愛,巴不得把老公融化在自己心裡,讓自己和他融為一體。
此時的元慶不再是理想主義者,他本想不再和同事賭錢了,贏他們的錢良心上過意不去,但經不住大家拉他參與,要他輸,他還沒有那麼高尚。不由得想起缺牙齒二哥曾經說過的話,賭徒不值得同情,他的錢你不贏別人贏去了,還不如你自己贏來,去做點實事。
想通了,元慶心裡也就不再糾結了,每個禮拜六,他不組織大家玩三公,文生是玩三公最積極的組織者。他每次都要拉元慶參加,元慶總是裝得很被動,很勉強,但每次他都是贏家。他贏,大家都樂意,因為晚上吃喝卡拉oK都不要錢,甚至帶小姐出去開房都不要錢。鄧滿城是他最忠實的崇拜者,每次輸了錢,元慶都會還給他,還要多給個一兩百塊煙錢,夏利車只要有空,元慶要車用,鄧滿城半夜都會偷偷開出來。
今天毫不例外,又是元慶個人贏了兩萬多,廠長文生又輸了一萬多。這裡面元慶是暗中控制的,儘量多輸他,別人做莊,元慶不出手,運氣好元慶讓他贏。文生做莊,元慶一定會讓他輸個底朝天。
卡拉oK結束回去後,因為喝多了酒,他澡也沒洗就睡著了。第二天清早醒來去洗了個澡,精神來了,上床抱過老婆,桂梅知道他意思,激情澎湃迎合著他。激情過後夫妻倆又心滿意足睡去。
等他再次醒來,桂梅已經給他做好了豬肝瘦肉湯,裡面還有一個荷包蛋。桂梅望著正在狼吞虎嚥的老公說,你公司那些業務員怎麼那麼有錢,每個禮拜都輸這麼多錢給你?我早上幫你洗褲子,裡面又是一萬陸仟多。
元慶吃完接過老婆遞過來的紙巾說,我發現一個秘密,那些王八蛋,做下的客戶,向公司彙報給採購員五個點的回扣,實際上給了三個點,自己拿了兩個點。有的客戶生意是和人家老闆談好的,不用給回扣,他們也向公司彙報要五個點的回扣,自己全吃了。
桂梅說,有錢也不要亂花呀,天天吃喝還去卡拉oK,還去叫小姐開房,也不怕得病?
元慶笑著說,別人的事莫管,管住我就行。
說完又接著說,你拿一萬去,給我留六千,今晚我請盧老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