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早上,元慶拿著四份自己選好的簡歷和考試成績單交給徐部長請他定奪。徐部長問,\"這四個人中有沒有你認識的或者和你有什麼關係的。\"
\"一個都沒有。\"
\"你認為哪兩個人更適合一些?\"
\"請你作決定吧,你選擇了誰,我們就用誰,這個時候還看不出誰好誰不好,說不清楚。\"
徐部長拿著四份簡歷權衡再三,選擇了其中兩份。一個叫何從海,偏遠的大崗人,父母在供銷社工作。一個叫聶凱,河東鄉的,正是劉偉龍的小舅子。聶凱的錄起元慶心裡很高興,雖然自己沒有半點徇私,包括考試前一點提示都沒有給他。因為他也想找個得力的幫手,如果有可能也培養他寫寫新聞報道,減輕自己的壓力。
自當上徐部長的秘書以來,他的壓力很大。很少有時間下去採訪,尋找新聞報道素材。這段時間寫的文章都開始是聽說,然後再打電話去落實,然後才動筆。有時候他會心裡產生一種擔憂,怕這樣寫出來的報道不實,沒有自己下去親眼看到,親耳聽到,親自去求證那樣踏實,那樣讓人放心。
武裝部去年第一次得到軍分割槽的宣傳報道工作表揚,獲得宣傳報道工作先進單位獎,自己也獲得了宣傳報道工作先進個人一等獎。他怕這些今年無以為繼,這是元慶最不願意看到的。何況現在自己是辦公室主任,宣傳報道工作既屬自己管,又是自己做,他輕鬆不下來。
何從海,聶凱從徐部長辦公室出來後,元慶交待黃菊英給他們辦理了入職手續,再帶他們熟悉一下環境。自己特意去向徐部長報告說,那個聶凱是襪子廠廠長劉偉龍的小舅子,但自己沒有半點給他走後門。
徐部長笑笑說,\"這點我相信,從聶凱考試的作文看來是四個人當中最好的。\"
他匆匆從徐部長那裡出來後和小葉來到企業局,告訴李春風不好意思,你介紹的那個人文化基礎太差,根本不能用。說著拿出那個人的考試作文給他看。李春風接過看了一下,反而不好意思對元慶說,\"是我不好意思,想不到文化水平這麼差,還告訴我說是高中生呢,叫我自己也不會用這種水平的人,讓你見笑了。\"
元慶說,\"理解就好。麻紡廠的事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約好了,過兩天。\"
\"行,那我回趟鄉下,看看老父親。\"
望著遠去的吉普車,李春風心裡慚愧,自己小舅子這樣的水平,怎麼有意思去參加考試,只有回去和老婆好好解釋一下囉。
元慶回去沒有別的事,河東鄉張書記的話提醒了他,父親在這麼熱的天背藥水機子打農藥。如果真的是農藥潑在背上,很容易引起農藥中毒的,他去年有次下鄉採訪時碰上過這樣的事。想想父親這麼大年紀,吃了大半輩子苦,萬一出了什麼事,他的心裡承受不了的。
父母見兒子開車回來很高興,臉上有種驕傲的神色。元慶只是千交代萬囑咐父親打農藥千萬注意,最好清早或者是太陽下山後再打,儘量一次裝少一點去打,讓他安心工作,少點牽掛。
母親有點不好意思對他說,\"上次和桂梅去醫院檢查身體,她的身體很好,沒有病。\"
元慶笑著告訴父母,\"她沒有病,是我自己有病,正在吃藥。\"
父母有點不知所措,茫然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