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實在沒有想到,你竟然有勇氣留下來,甚至早就識破了真相。”
魏長樂只是冷哼一聲,並不言語。
“不過這未必是好事。”甘修儒道:“塔靼人丟下上百具屍首潰逃,呼衍天都便不會善罷甘休。魏大人,我斷定不會有援兵趕過來,你難道真以為守得住山陰城?塔靼人現在充滿怨恨,破城之後,必將是血流成河!”
魏長樂嘲諷道:“這倒奇怪了,你現在又突然在乎起城中百姓了。”
甘修儒只是一笑。
“甘修儒,你不惜一切代價欲圖刺殺莫恆雁,想要為安義伯報仇,是否一直自我感動?”魏長樂目光如刀,冷冷道:“雖然計劃未成,但你自以為已經盡力,已經對得起安義伯?”
甘修儒微仰脖子,只是凝視魏長樂。
魏長樂冷哼一聲,道:“如果安義伯泉下有知,我相信他一定會很後悔,後悔當年救了你這麼個鳥東西。”
甘修儒不禁皺眉。
“傅氏一族坐鎮雲州,幾代人前赴後繼衛戍邊關,圖的是什麼?”魏長樂緩緩道:“無非是為了身後的萬千子民,負重前行。”
傅文君盯著甘修儒,美眸中,又是悲痛又是憤怒:“父親當年救你,不就因為你是大梁子民嗎?在他心中,沒有任何事情比得過身後百姓的安危。你如今出賣的,便是他用性命保護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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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大梁人,卻出賣大梁,為塔靼人做內應,是為不忠。”魏長樂冷冷道:“因此敗壞甘氏的名譽,是為不孝。為了所謂的復仇,置山陰數萬百姓的性命而不顧,是為不仁。打著為安義伯復仇的名義,卻恰恰敗壞他的名聲,是為不義。甘修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盡數佔全,必將是臭名遠揚!”
甘修儒聞言,卻是面色慘白,身體顫動。
“難道難道我真的錯了?”他低頭喃喃自語,卻猛地一轉身,探手出去,在身邊高承義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奪下了他手中刀。
高承義大驚失色,被奪刀之後,只以為甘修儒要對自己動手,立馬向後退出幾步,驚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小姐,是對是錯,我現在也分不清了。”甘修儒卻是抬臂橫刀,擱在自己脖子上,望著傅文君,長嘆一聲:“只可惜我不能親眼見到莫恆雁死無葬身之地的那一天!”
傅文君見他分明是要自盡,微抬手,欲要阻止。
但心中卻也明白,甘修儒此番大錯鑄成,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大敵當前,如果不能當機立斷嚴懲內應,反倒會對守軍士氣大有影響。
手臂只抬起一半,卻沒法出聲阻攔。
反倒是魏長樂沉聲道:“甘修儒,你既然知道鑄成大錯,若真的對安義伯還有感恩之心,就該告訴我們,西王到底在哪裡?”
“西王?”甘修儒笑道:“魏大人,我若說我就是西王,你可相信?”
魏長樂一怔,甘修儒卻再不猶豫,大刀橫拉,鮮血噴濺,卻是瞬間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傅文君身體一顫,閉上眼睛。
眼見得甘修儒撲倒在地,他手底下所剩無幾的黨羽互相看了看,竟都是紛紛抬刀,如法炮製,當場自盡,顯得異常慘烈。
魏長樂和眾軍士看在眼裡,都是駭然。
螻蟻尚有偷生之念,何況人乎?
這些人並無多少猶豫,竟然都毅然自盡,由此可見也確實是一幫死士。
魏長樂卻更加肯定,這幫人確實是西王的黨羽,而且都是被荼毒極深的信徒。
高承義肝膽俱裂,雙腿一軟,已經跪倒在地。
“魏大人!”
他正要開口求饒,魏長樂卻根本沒有和他囉嗦的心情,一揮手,瞬間數支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