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天愣了愣,隨即哭笑不得。
吵著鬧著讓他負責的人海著去了,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對他說,要對他負責的。
他想試圖表明自己是男人,如果談到負責,應該負責的人應該是他,不過,麥影西已經起了身,她來得匆忙,並沒有穿衣服,只能撿起雷皓天丟在地上的大襯衣,鬆鬆地套在自己身上。雷皓天撐著額頭,半倚在床上看她,看著那個在大襯衣裡顯得越發嬌小柔弱的女孩,心突然變得很軟很軟,有那麼一刻,他想對她說一句話,可是,忍了忍,話到嘴邊,去變成了另一句,“我讓他們給你準備一套衣服。”
其實,他想說的那一句是——
“不如跟我吧。”
麥影西在雷皓天房裡留宿了一晚,底下的人大多都猜到了他們的關係,當然,不敢明面說,不過,麥影西倒是坦然,她的衣服很快送到了,船上也有準備給女孩子穿的裙子,她不算胖,幾乎算得上是標準身材,剛好合適。接下來的時間,雷皓天卻似乎開始下意識地避開她,總是和其他人在開會討論,不怎麼與她碰面。
麥影西也不會主動去找他,她端著一杯紅酒,獨自站在船頭,望著浩瀚無邊的大海,一站便是一天。雷皓天在輪船二樓的小會議室開會時,卻總是會走神,有好幾次,透過樓上的窗戶望下去:她裙角翩躚,手指捏著高腳杯的下端,非常優雅地啜著。
她的臉上有種淺淺的笑意,很安詳,很寧靜。
他心中一動,突然有種莫名的期望。
希望這艘船永遠開下去。
好容易等到散會,有人問要不要請麥小姐進來吃晚餐,雷皓天沉吟片刻,“知道了”。
不過是一夜-情而已,況且又是你情我願的,結果,他倒表現得像女人一樣,盡躲著她。
想一想,自己也未免覺得可笑。
出了艙門,他信步走到麥影西身後,見她又將酒杯湊到唇邊,雷皓天微微皺眉,將酒杯從她的手中拿走。
他一口氣將剩下的紅酒全部喝完,然後,手一鬆,酒杯落進了下方滾滾的波濤裡。
麥影西抬眸,淺淺地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你會再愛上一個女人嗎?”
雷皓天不解地看著她。
“你會重新愛上我嗎?”她淺笑嫣然,很認真很認真地問。雷皓天哂然。
“什麼是愛?”他不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確實不知道怎麼回答。
什麼是愛呢?
劫後餘生,從他醒來的時候開始,他便知道自己周遭危機重重,記憶是一片空白,身邊的人,包括一直在加州為他治療的小白,也不是可信之人,他有太多事情要處理安排,對於愛這樣奢侈而虛浮的東西,雷皓天真的鮮少考慮。
對她,也許是單純被吸引吧,然而,扯到愛的層面上……
麥影西凝眸望著他,原來抓住欄杆的手,突然鬆開,然後,輕盈地轉身,踮起腳,環住他的肩膀,吻印在他的唇上,稍縱即逝。
“這一次,換我教你。”他曾教過她許多東西,現在,輪到她了。
雷皓天微微一愕,然後,目光游到別方,“回去吃飯吧,晚上風大。”
76、學愛
那一晚,相安無事。
他們在各自的房裡。似乎都睡得很熟,第二天早晨,船靠了碼頭,是一處較為私人的碼頭,碼頭上人不多,多為本地村民,面板黝黑,身量矮小,操著一口麥影西聽不懂的話,也許是巴基斯坦語之類,只有少許幾個說英語,但是發音不算標準,聽起來非常費勁。
麥影西其實不太清楚,雷皓天將自己帶來到底有什麼用意,可是,既來之則安之,她姑且上了岸,饒有興致地看著沿邊擺放的一些小玩意,看到小孩子玩的那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