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已經收到了書院的幾封信催促回程。
沈止看兩人猶猶豫豫的,頂著他爹的冷眼將他們倆送出了城,回府時沈唯風不鹹不淡地道:&ldo;你不是很想讓他們陪你嗎。&rdo;
&ldo;爹。&rdo;沈止笑眯眯的,眉眼是一如既往的溫軟和順,&ldo;我也知道了有的事是身不由己。&rdo;
沈唯風掀了掀眼皮子:&ldo;所以?&rdo;
沈止道:&ldo;我要參加來年的春闈。&rdo;
沈唯風道:&ldo;……&rdo;
沈唯風默然片刻,沒有什麼表情:&ldo;你爹是兵部尚書,不是禮部尚書。你連秋闈都未參加過,還想……&rdo;
沈止溫和地道:&ldo;參加過了。&rdo;
沈唯風:&ldo;……&rdo;
沈止:&ldo;去歲參加的,不過不是前幾名,就沒告訴您,也請了禮部的幾位大人別對您說。&rdo;
沈唯風:&ldo;……&rdo;
沈止又被關了禁閉。
不過他也無所謂,沈唯風待他們兄妹幾人一向是&ldo;雷聲大雨點小&rdo;,沒再拿一把鎖給他鎖上。閒來沈止就去書房寫寫字,有興致就畫幅畫。
大概是著了魔,他的毛筆沾了墨,落筆的&ldo;養&rdo;卻成了&ldo;姜&rdo;,&ldo;珏&rdo;成了&ldo;珩&rdo;。
畫筆一落,也總是不經意就畫出姜珩來。
甚至連睡都睡不著了。
往往倒頭就睡、沾枕即眠的沈止第一次睜著眼從入夜躺到晨曦,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在心中低罵了姜珩幾聲,乾脆穿上衣物,無視了沈唯風的禁足令,偷偷翻牆跑了出去。
可能是因為&ldo;含寧公主&rdo;死得太慘,聖上在皇室宗室裡擇了個差不多年齡的小姑娘,封了公主重新送去和親後,也沒有收回含寧公主府。
沈止翻牆進了公主府,少了姜珩,府裡的防備似乎都弱了許多,他順利地找到姜珩的房間,躺到床上,鼻端彷彿還縈繞著姜珩的氣息。
伴著這淺淡的氣息,他才閉上眼,安心地睡了過去。
沈止夢到了他十五歲那年‐‐
他站在樓上,低頭就見國子監的初櫻下,穿著規規整整青衣的少年側顏如玉。
似乎注意到了窺視的目光,少年扭頭看過來,如墨的髮絲上沾了幾片細碎的花瓣,被風拂開,美好得不可思議。
他的眉目清艷無雙,雖尚嫌稚嫩,卻可一窺日後風姿。
那一幕像是燒紅的鐵烙一般,悄然隱秘地印在心間,一點也不疼,反而……甜滋滋的。
十四五歲的姜珩確實甜滋滋的,被慣養出一股子天真驕矜氣,清艷無雙的眉目間總是浮著一層貴氣,看誰都像有三分蔑視,笑起來美不勝收。
沈止定定地盯著他,含笑問身旁記不住名字的&ldo;好友&rdo;:&ldo;……三皇子殿下怎麼來了?&rdo;
那人道:&ldo;聽說是沒伴讀了,就求了陛下來國子監。嘖嘖,三皇子殿下生得真是絕了,要是是個姑娘,那還真……&rdo;
&ldo;說話不過過腦子的?&rdo;旁邊有人打斷他的話,&ldo;不要命了不是?不過……殿下確實有個雙胞胎妹妹,可惜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