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等你到那,夏荷初綠的時節。
那時夏荷初綠,而我白髮已生。
姬任好不是在關鍵時刻憂傷的人,瑄分塵悄悄離開,他無可忍受。他寧可從頭到尾盯著他離去,著手安排這一切事宜。
大路之上,灑滿清水,半點塵埃不起。懷天閣隨侍紛紛退開,無聲的遠避。
姬任好扶瑄分塵坐進車裡,兩人鬢髮輕擦。
瑄分塵看見姬任好俯下來,像是要吻他,唇挨的只差毫釐,卻沒有再向前,然後退開了。
車簾一晃落下,車伕吆喝一聲,啪的一甩,馬車滾動起來,越來越快,最後把一切拋在後面,飛奔而去。
馬車最後只剩下一點影子,消失在天盡頭。
姬任好猛然回身,狠笑道:“把談弈秋帶上來!”
兩名褐衣護衛上前,將那黑衣人帶到面前。姬任好俯下頭,道:“你負責的弓箭隊在哪裡?”
談弈秋霜一般的道:“我把他們調開了。”
“讓闡羽星逃走?”
“是。”
啪的脆聲,血星濺起,談弈秋重重跌倒,他立即又爬起來。
姬任好極怒下,要不看他是棋部掌主,頭擰下來的心都有了。談弈秋卻絲毫不動色,仍舊面無表情,瞳孔黑的像棋子一般,吐出來話都能氣死人。
“誰命你放他走的?你好大的膽子,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談弈秋這個人,不論什麼時候,都像霜一般,輕薄又冰冷。他道:“屬下不敢,屬下的命是閣主的,自然為閣主辦事,盡心盡力為閣主著想。”
姬任好冷笑道:“你倒是為我著想了!”
談弈秋不語。
姬任好走了幾步,抬起手,道:“我告訴你,看在過去功績,這一次我不計較,瑄分塵我是要定了,你再敢多管,棋部也不是非要你不可!”
“屬下一定忠心,閣主想到的固然要辦到,閣主疏漏的,屬下也一定不會忘記。”
姬任好險些又扇過去一巴掌,眼裡殺氣閃了閃,轉背道:“很好,既然知道忠心,回去領二十刑杖罷!”
談弈秋叩謝,眾人漸漸退下了。只有若顰還一動不動,看著主人遠去的視線。
少年子弟春衫薄,夏也漸漸到了,更加暖和。帶著僅剩的春意,一點涼爽和一點溫柔混在一起,別提有多醉人了。
所謂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倒是極配這天氣的。
“小少爺!小少爺小心點,別玩了——”
丫鬟驚心的呼喚,姬天鳳張著大眼睛,緊緊握繩,漸漸將鞦韆蕩起來了。
衣袂劃過一次,下面人仰望著,不禁就撥出一聲。正熱絡,綠衫黃裙的少女走來,蹙眉道:“瞧你們這些不曉事的,摔著了怎麼辦?”
丫鬟紛紛噤聲,道:“顰姑娘。”有的立即去拉鞦韆。姬天鳳才得了趣,登時小嘴一扁,眼淚轉起來了。
若顰淡淡道:“要玩,就玩痛快點,讓人放出話說姬家少爺什麼也不懂,才是笑話呢!把那十二棉的大墊子拿來,多叫些人,否則摔著了,一律問罪。”
說罷不管擠擠挨挨的一群人,自去了書房。
華衣珠披,美人如玉。
若顰端了個小香爐,把屋裡的滅了,道:“閣主,這是新進上的安神香,且用著罷?”又道:“正午到了,且歇歇,喚人來揉揉肩如何?”
姬任好擱下筆,揮了揮手。
他凝視著外面新葉,道:“多少天了?”
若顰頓了下,道:“回閣主,九十天了。”
姬任好笑了一聲,輕輕摸了發,半晌道:“原來這樣久了。”
“顰兒,給我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