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宮,海龍幫前來,欲面見閣主。”小心呈入亭中,遲疑了會:“閣主,顧姬帶著小公子來了。”
那人淡淡道:“她來作甚麼?”
“她燉了補品,說要拿與閣主,順便也看看小公子。”
白紗往外微一飄,又落了下去。
“誰候的久,便讓誰進來罷。”
若蕊笑應了,正要去傳話,另一名少女名叫若顰,來到亭前道:“閣主,瑄隱者來了。”
“哦?”
尾音忽然挑高。
“請入,其他之人,先行等待。”
兩人齊聲應了,才回身,他又道:“記住,讓他從後門入,其它門,一概不放。”
聲音中,似有笑意。
一陣輕風吹起紗幕,薄繭長指撈住,行入亭內。
“任好,今日來訪,卻感嘆好久不見啊。”
隔著石桌,一角衣袂從碧玉簟上垂下,遮了一半荷花圖案。醇厚聲音響起:“好客氣的瑄分塵,若不見面,不敢信是你呢。”
淡衣素服飄然,徑直找了個石凳坐下。來者一頭灰白長髮,橫插木簪,容顏清明,自有一種三十年的安然。
“哪裡,若不客氣,又如何襯托你的涼薄?”
桌後一動,絲褐人影坐了起來:“哦?我又如何涼薄了?”
瑄分塵搖首道:“若不涼薄,為何連大門也不讓我進?”
姬任好微翹嘴角:“這樣說就見外了,我是仔細為你著想,才這樣決定的。”
“此話何出?”
“君昔日曾說,我驕奢淫逸,這大門,只得陪著我一同驕奢。後門樸素簡單,出塵世外,分塵定會喜歡的。”
瑄分塵搖頭道:“君也不聞,來客至天閣,當從天閣門入,低下門入,便是低下地方。你既甘為人下,我自當奉陪,以身低就。”
姬任好輕笑一聲,道:“好個舌燦蓮花,迸珠濺玉。分塵在別處,皆寬厚待人,為何一到我這天閣,就變了?”
只見微微一笑:“在南為橘,在北為枳,自古如此。”
姬任好大笑而起,袖一拂,坐到了那人的對面。瑄分塵伸到石桌後,提出了一隻竹外罩小泥爐,上放一隻長提柄壺,燒著紅熒熒的火。另一小籃子中盛著兩隻精雕竹筒。
水已微沸,他拿起小竹盒開啟,投了些雪白的鹽。待到二沸,竹瓢舀了一瓢,倒入桌上小孟中。拈了柄竹夾,在水中輕攪,另一手開啟大竹筒,倒出極細的茶末兒,落進壺中去。不待一會已三沸,他倒回小孟中的水,略攪翻花。長柄壺提起,傾入石桌上一把小巧青天翻雲壺,熱氣嫋嫋,馨香緩緩。
姬任好執起茶壺,各斟了一小茶碗,道:“分塵請。”
瑄分塵空了手,道:“即使是借花獻佛,也得去借啊。”
姬任好輕笑道:“何必在意,你的就是我的。”
“那你的呢?”
“還是我的。”
“我怎麼就認識了你?”
姬任好低目輕吹,啜了一小口:“咦……物以類聚嘛。”
微風徐徐,吹動輕紗,壺口熱氣漸漸消散。瑄分塵道:“礙你許久辦事,我先去了。”
他頷首道:“傍晚待我回來。”
黃昏時分,夜色初降。姬任好緩緩而來,若蕊手中琉璃罩小燭燈輕搖,突然抿嘴笑道:“今日瑄隱者一來,不知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和閣主說呢。”
微微一笑:“他總有那麼隨性的想法。”
若蕊笑道:“每次瑄隱者一來,閣主就會悅容數分,我有時候想,他要天天來,那才好呢。”
進了房,丫鬟自退下,兩人秉燭而談。
“年前我走過秦雲嶺一個小山谷,發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