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苗姨娘診過脈,她沒說出來,心裡卻有數。苗姨娘是被下藥了不能生,從時間算應該是清娘做的。
“我孃家的事大姑娘也曉得的。”苗姨娘一臉苦逼樣的開口了,眼淚直在眼框裡打轉。
葉茜想了想,實在想不起苗家現在的情況,便乾脆不開口,等著苗姨娘繼續說。
苗姨娘眼淚都掉了幾滴,結果葉茜不接話,只得接著道:“我那大伯就不必說了,我只當他死了。唯獨家中小弟,早到了說親的年齡,我那大伯卻是絲毫不操心,前幾日回家去聽鄰居們說,大伯想讓他去做上門女婿,我實在擔心,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他是要承香火的。”
葉茜有印象了,苗姨娘的弟弟苗軍,葉宗山去世時還過來鬧,被她打了出去。道:“雖然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但姨娘父母早亡,苗大爺也不小了,可以自己做主。”
苗姨娘哭的更傷心,道:“我那大伯……我小弟如何敢違抗。我有個笨主意,想著請他到家裡住些日子,老爺看著說門親事。”
葉茜驚訝的道:“讓爹爹說門親事?爹爹用什麼身份以苗爺說親事,要是苗老爺鬧起來,這又要如何說?”
苗姨娘眼淚掉的更兇了,頭也不禁壓低了,妾室的孃家不算親戚,從禮法上說,苗軍跟葉家是無親無故。她沒想到的是葉茜說的如此直接,一點餘地都沒有留,但話還是要繼續說下去,道:“我那大伯如何敢跟老爺鬧,只要小弟來了葉家,他就不敢了。我還有點私房銀子,省一省也能給小弟娶門親事,老爺心善,肯定會同意。”
葉茜沒接話,要是葉宗山真會同意,苗姨娘也不會來她屋裡哭訴了。幼年的印象裡她雖然見過苗軍,卻沒有共同居住的經歷。停了一下道:“爹爹怎麼想的,我不曉得。不過我和二姑娘今年都八歲了,若讓個無親外男住到家裡,男女有別,只怕十分不方便。”苗軍娶親時幫幾兩銀子很有可能,但讓苗軍在家裡住不可能。所謂善心,也是在自家方便的情況下。
苗姨娘臉色難看起來,沒想到葉茜會拿男女之防堵她。旁邊坐著的葉玉珠輕咬著下唇,道:“舅舅今年都二十歲了,住在書房前院,妹妹們都住在後院,哪裡會有妨礙。”
“你也是跟著念過書的,男女七歲不同席,葉家就這麼大的地方,前院後院也就是一牆之隔,讓一個無親無故的外男在家裡住著,姑娘的名聲真好聽嗎?”葉茜說著,直接道:“就算是爹爹無所謂,我還得顧自己的臉面,二姑娘那裡恐怕更說不過去。”
葉蕎雖然最討厭她,但對苗姨娘和葉玉珠也喜歡不到哪裡去。相對來說,葉茜和苗姨娘沒那麼大恩怨,好歹還能坐下來說兩句。要是到葉蕎屋裡,只怕葉蕎早把她們趕出去了。
葉玉珠把頭低了下來,雖然極力忍耐著,眸子裡卻閃過一絲恨意。葉茜看在眼裡心中卻閃過一絲驚訝,在她的記憶裡葉玉珠是從出嫁時才開始恨上葉家的,葉玉珠連繼女都算不上,妾室帶來的拖油瓶,葉宗山待她不算薄,再加上苗姨娘補貼著,過上大半個小姐待遇也差不多了。
直到葉玉珠出嫁,對婚事以及嫁妝都十分不滿,為此苗姨娘和葉玉珠在葉宗山跟前哭過好幾回。葉宗山卻說的明白,本來沒有血緣關係,唸書上學,穿衣吃飯從來沒有短過,他這個養父夠意思了。財產他是要留給親生孩子的,葉玉珠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給她這些己經仁至義盡。同樣的他的老輩之年也與葉玉珠無關,不會讓葉玉珠出半文錢。
苗姨娘擦擦眼淚,可憐巴巴的看向葉茜,道:“大姑娘心善,我那弟弟……”
“此事總要由爹爹做主。”葉茜打斷苗姨娘的話。
回想起上輩子,葉宗山沒有續娶,也沒有再納妾,後半輩子只有苗姨娘一個人,也常到苗姨娘屋裡去。苗姨娘仍然當了一輩子姨娘,還是管灶臺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