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的模樣。
陳十一雙眸晶亮,盡是喜色。
“老人家手藝了得,你這嬌憨的樣兒,和糖畫上的一樣甜。”
“我都捨不得吃了,哪裡有自己吃自己的。”
裴珞疏捏了捏她的鼻尖。
“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旁邊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十一。”
是溫之柔。
旁邊,還站著一位十四五歲的青衣少年。
他見到陳十一,眼眸晶亮,眼角盡是笑意,君子端莊,老成持重。
“姐姐…”
陳十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試探地問道。
“睿兒?”
少年點了點頭,表情羞澀,悄悄紅了耳尖。
陳十一揪著他的衣衫,上下打量著他,盡是欣慰。
“真好,真好,長得比我都高了。”
溫之柔抿嘴笑道。
“你是怎麼好意思把你的身高拿出來說事?”
睿兒就這樣乖巧地任由陳十一打量。
“姐姐,你變了許多。”
陳十一抿嘴笑著問。
“是不是變老了?”
“越來越好看了。”
她揪了揪他的耳朵。
“從小就嘴甜,那些糖可沒白喂。”
睿兒現已長大,是個小少年,被當做小孩子說事,盡是羞澀。
他看著身邊站著的人,眼眸有點澀然,從他記事起,她就一直在自己身邊,在最艱難的時候,是她想盡辦法讓自己過得好些,有時候是一把糖碎,是河邊撿回來的一顆透明小石子,她會陪著自己唸書,她非得讓自己當她的小夫子,後來才知道,她認識的字和懂得的道理比自己多得多。
他還見她,有時候躲在角落偷偷地抹著眼淚,又強顏歡笑,她的話越來越少,她最愛的就是忙完一日繁重的活後,坐在父親給她建的簡陋小竹亭邊,一坐就是半夜。
他還見,伯父會抱著她,輕吻她的額角,眼眸裡溢滿笑意,發著光,而如今,大伯的眼裡已沒有光了。
“姐姐,伯父也來了,他在頂上給燈籠作畫呢。”
眾人抬眼,只見一清俊的身影伴在瑩潤如珍珠的燈籠旁,為他冰藍色的衣衫裹上了一層霧,衣袍紛飛,隨著垂墜在肩頸的墨髮飄蕩在春日的夜風中,手中的筆,行雲流水,似乎看得有人在瞧他,轉身而回,眸色一片清冷,又覺得無趣,只一眼,便又回了頭,專心繪著花燈。
溫之柔聲音清淺。
“他性子冷,平素不愛說話。”
裴珞疏抬眼瞧了周遭一回,牽過陳十一的手。
“前頭還有更精妙的,我們再去尋一番?“
陳十一點頭,和溫之柔和睿兒打了招呼,便往前走了去。
她手中又買了很多新奇的玩意,裴珞疏看著手中她的糖畫漸漸地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