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裡坊之中走出來的青年,卻是惹起了道庵的主意。
“這人身具佛性,當是和我佛有緣。”道庵輕聲說道,宛如見到了什麼奇寶一般。
卻見這青年身材高大,肌肉流暢,如同豹子一般,彷佛蓄滿了力量。
但是,這些都不是道庵注目他的原因。真正讓這道庵重視,卻是這人天生具有大氣運。
“這是天生氣運所鍾之輩,而且頂上有著清光。那就不是人道之中的人物,上輩子應該是神靈,或者大成就的修行者轉世。”
道庵眼光高明,看了幾眼,就已經看穿這年輕人的底細。頓時生出念頭。
“我派佛法在中土傳播不開,反倒是那龍樹邪魔所立的偽宗,在中土傳播開來。這般局面定要改變。
這人定然是佛祖所賜給我宗的寶物,我一定要收為弟子。幸好此地不過不起眼的小城,沒有人注意到這般璞玉……”
心中正生出念頭,就聽有人叫道:“淳于,等等我們……”
“快走,快走。雨勢下的這麼大,縣君已經發令徵召青壯縣兵,守護城池。你們再耽擱,去的晚了,小心挨板子……”
幾句話功夫,幾個年輕人披著蓑衣雨具,急匆匆的快步遠去。
“原來我這弟子叫做淳于。”道庵心道,那事情早晚去做不急一時。這般寶貝弟子,卻是難得。
想著,就快步追了上去。攔在了淳于棼的面前,合什卻道:“阿彌陀佛,施主你和貧僧有緣……”
這淳于棼不尊劉勝之,自然對這和尚同樣也沒有什麼好感。卻是冷笑一聲:“和尚,不要擋吾道路。縣君召集青壯民夫,若是去晚了。我卻要吃板子的!”
“不怕,我和你們縣君熟悉。討個說法就是了……不過你這般心急,這就去吧!”
說著,道庵和尚哈哈一笑,自顧自去了。
這般莫名其妙的事情,自然讓淳于棼摸不著頭腦。差點罵了一句神經病出來。
這般耽誤了時間,趕到縣君集合之處,就差點捱了板子。
連續大水,水勢上漲。民夫青壯都被派去加固城牆,疏通城中水道。甚至日夜待命。
這般工作自然極其苦累,上下都是消極怠工。淳于棼卻做的兢兢業業,甚至半夜巡視發現了一處夯土城牆垮塌。
幸虧這淳于棼發現的早,高聲示警,這才保住城牆,沒有被大水衝入,救了滿城老少。
如此一來,這縣君大衛歡喜。酬功時候,就升了其做縣吏。
後來又有山越來攻,縣吏淳于棼帶著縣兵大破山越。又在積功升職。
恍惚之中,一過幾十年。宦海浮沉不定,最後時候。卻就做了南柯郡的太守。
這個時候,對鏡自照,已經頭髮花白。出得房去,兒孫滿堂。
更是上馬管軍,下馬管民。上獲君王器重,下得百姓擁戴。
卻已經蒼蒼老矣,正在回首前塵。忽然聽到人語馬嘶,大隊兵馬殺到。卻是有人狀告他謀反,朝廷派下大軍殺來。
一時間刀光劍影,見著子民下屬紛紛死在自己面前。
又有一將,手中拿著鋼刀,惡狠狠撲過來。
淳于棼平靜的道:“老夫沒有謀反!”
“誰管你謀反沒有?且借你項上人頭一用,助我升官發財!”
說著一刀刀光斬來,這淳于棼就覺著鼻子之中一涼。
許久之後,卻又覺著臉頰上有些溫熱。不由清醒過來,摸摸臉上,卻是熱淚滾滾。
他左右一看,自己卻躺在城中一顆大槐樹下。依舊是獵戶打扮,十分年輕。
那道庵和尚笑眯眯的看著他,笑道:“什麼忠君為國,什麼功名利祿,不過都是塵土。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