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下來……
“好險,好險。這般道法反噬之力果然厲害,這還是對付陷入困境之輩……難怪不能輕用……”
劉勝之勉強站穩,元神也都受到衝擊震動,怕是需要一段時間,方才能夠慢慢恢復。
與此同時,劍閣之下。毛璩的大軍已經斷糧,張遠已經餓了兩天的肚子了。今天一天,也就吃了半塊麥餅而已。
這還是他們這一隊人馬正在搶修棧道,若不然連這半塊麥餅都沒得吃。雖然他是將領,按理來說,可以多吃一點。不過卻也就兩個粗麥餅子而已。不過,這個時候,正是同舟共濟的時候,張遠一口也沒有多吃。
據他所知道,便算是太守毛璩,卻也和普通士兵吃的一般多。
實際上,那些沒有輪到去搶修的部隊,從昨天已經沒有東西吃了。
堵住金牛道的,定然是小股部隊。從敵人的攔截力度也都知道,白日的時候,搶修棧道的時候,那些敵人曾經打算放箭攔截。
卻被自家軍中的射手給射的七零八落,再不敢有任何動作。從這裡就能夠看出對手的斤兩了。可惜……
這棧道恐怕還要最少兩三天才能修好,那時候怕是很多人都要餓的走不動路了。
然後,如果對方在其他險要地方,用著大石頭樹木堵道,拖延他們時間的話,也許他們更是要盡數餓死在金牛道中……
想著,張遠輕聲嘆口氣。再睡不著覺,而且那飄搖夜雨從帳篷的破洞之中打了進來,所有人擠成一團,也都在瑟瑟發抖。
從他眼中,可以看到代表了自家軍隊軍氣的赤氣已經黯淡了極點。
這般景象常人自然不可能看見,也虧了他祖上就是天師道的一方祭酒,方才傳下來一些法術和信徒。
也讓他這般明明是普通百姓出身的人,能夠成為一方豪強,在漢中大軍之中,能夠當個小小司馬。
忽然之間,張遠渾身起了一身顫慄。他猛然站起,衝出帳篷,卻見天空之中,猛然出現一片劍形赤氣,筆直轟在了那大營的軍氣之上。
原本已經十分薄弱的軍氣,被一劍刺來,頓時四散開來。
“咔嚓……”一聲響,大旗的旗杆頓時斷折開來。
“這是範太師的赤劍斬軍之術……”張遠立刻認了出來,失聲叫喊。
隨著他的叫喊,似乎無數人從噩夢之中驚醒過來。然後抄起身邊的兵器,就胡亂揮砍起來。
張遠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到了極點,漢中大軍軍氣被斬。原本將士都凍餓非常,營中氣氛已經詭異壓抑。
這刻,卻是發生營嘯了!
剛剛巡視一圈的毛璩,回到帳篷之中,卻不敢脫甲睡覺。
這個時候,軍中已經開始漸漸生出亂象來。若非是他日夜帶著親兵巡視,怕是這大軍早就已經亂了。
這個時候,軍中有著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可能發生意外之事來。如此,這大軍就危險了!
三天之內,無論如何也要把那燒燬的棧道修好。
桓玄叛賊,居然當真起兵殺向了建康。此事孰不可忍!
不論是東晉的那些世家門閥,還是各地實力派人物。都有志一同,要維護東晉如今局面,不使一家獨大!
在東晉歷史上,不論是哪一家太過強大,各方都要群起而攻之。
只有那弱勢的司馬政權在建康主政,方才最符合各方利益。
原本毛璩雄心勃勃,那郭銓豎子不過新入蜀地,人心不服。而他在蜀地經營甚久,在父親毛穆之那一代就是益州刺史,經營蜀地。門生故吏極多。
只要他打破劍閣,一路直入成都,蜀地不戰可平。
到時候,他就能夠派遣蜀地精兵響應江左門閥號召,驅逐桓玄再興東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