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對方的時候,對方也似在打量他。可以說,漫修現在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樂觀,身上的傷口鎖鏈且不去論,單是那脖頸上大大的奴字,便註定他還是要受制於周可的。
“將軍!”任莫慈輕聲呼了旁邊人一聲。漫修猜對了,那不言自威之人確實是周可。
只見那周可用眼睛示意了一下黑衣人,那黑衣人便又將漫修從水中央碟柱上解下,帶到了周可的面前。黑衣人的手一用力,漫修便被按倒在地,殺父的仇人,他,現在居然要跪在他的面前!
漫修低頭不語,怕他此刻的眼神和因憤怒而產生的的聲音會將他出賣。周可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必須小心,再小心……
“抬起頭來。”
漫修整理了一下心情,依言緩緩抬起了頭。對方深邃的眸子似要把他看穿一般,可漫修依舊用清澈的眼神回敬著對方。
“你,認得我嗎?”
“不認得。”漫修搖搖頭,淡淡的說道。
“大膽!這位可是周將軍!怎容得你說話如此放肆!”任莫慈對漫修的回答似是很不滿意,可到底氣的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也許是沒帶敬語的回話,也許是那態度太過冷淡。
“哦?我們,曾經見過面的。”周可擺了擺手,示意任莫慈無須計較這些小事,繼續探問道。
“回將軍,小人身份卑微,自認無幸與將軍蒙過面,想必,將軍是記錯了吧。”這次,漫修學得乖了些,可聽者還是從中感覺不出一絲的畏懼,彷彿他是在平等的與將軍對話一般。
“你的面容,本將軍不會記錯的。自小,就生的比別人俊美。”
“蒙將軍謬讚,小人愧不敢當。如今,小人只是將軍府上的一名奴隸,但凡有什麼粗活兒累活兒,將軍只管差人吩咐,其他的,小人無敢過問。”
“剛剛先生說你聰明,我還不信,現在,倒有幾分信服了。你果真不記得,十五年前,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了嗎?”
按常理,他是殺人者,應該理虧,儘量避諱談十五年前的那次追殺才對,可這周可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硬是要提醒他十五年前的事情,看來,對那樣兒東西,他是勢在必得了。好,有突破口就好!
“將軍恕罪。十五年前,小人才剛滿七歲,孩童本就不記得什麼事情,而且,小人那年曾因意外跌落過懸崖,剛也向先生秉過,確實有些事情不記得了。至於將軍說的一面之緣,小人確不曾記得,如果將軍執意說有,那便有了。”
一番有理有據的說辭,讓周可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本就不確定東西是在孟靈手上還是在秦漫修手上,經秦漫修這麼一說,便更分不清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以圖其他呢,還是真正忘記了,不知那東西的去處。
唉!若不是十五年內幾次派人去取兵馬分佈圖都不成功;若不是馬海慶連了西夏,又牽遼國,結果這兩個國家偏偏都不撐勁,處處佔不得上風;若不是有人偶見孟靈,之後卻不知其所蹤;若不是秦漫修假稱陳濤,惹得戈一民要重查當年之案,怎會有今日這許多的麻煩?自己堂堂的二品馬帥,又怎會受制於這麼個小小的奴隸!秦威啊秦威,你生時擋我前途,死後,還要你的兒子來與我作對!我與你不共戴天!死得冤屈?那好,如果你還沒投胎,就用你那孤魂野鬼的身份好好看著,你用生命換來的東西,我是如何拿到手的,你一時灰心沒有交出去的東西,我是如何利用其翻天覆地的!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周可,不會只甘心受制於人的,你要有眼睛,就給我睜大,看好了!
至於秦漫修……周可看了看那雙清澈見底,卻又總覺深不可測的漂亮眼睛,在下一瞬間,抽出了軍刀,指了上去。
“將軍!”任莫慈倒為周可的這一行動給震住了,在他的印象中,將軍一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