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的沙丘,將馬匹韁繩綁在一起,並紮好大的物件,其餘人用衣物捂住口鼻,全部下蹲,躲在馬的身側,借住沙丘與馬匹來抗衡在沙漠中有著聞之色變之稱的沙暴。
沙暴來勢洶洶,由遠及近,就彷彿連線蒼穹與地面的巨大漏斗一般,中間細小處只有十餘丈,可上下粗大處卻是直徑可達五十餘丈,遠處看去不覺有什麼,到達近處才知可怕。
天地都彷彿瞬間被風暴所吞噬了一般,砂石拍打身上,火辣辣的疼,馬匹吃痛想要上下跳動,卻因彼此綁在一起而無法逃走,只能嗷嗷發出痛苦的叫聲。
躲在馬匹身側的眾人也不好受,以沙暴為中心幾百丈的地方空氣都彷彿被抽空了一般,唿吸不暢,喘不過氣來,一張口就是無數細小的沙塵湧入嘴中,即便有衣物遮擋,也是不成。
而當風暴中心正好到達他們的身側時,更有一些人因沒有著力點,身體虛浮而飄了起來,好在總鏢頭韓霜隴及時發現,憑著一身元氣艱難走了兩步,腳下生根,將那兩個差點被風暴捲走的人給拽了下來。
韓冬兒就躲在朱晨桓的身側,看著她小臉越漲越紅,眼睛都因為唿吸不暢而有些渙散時,朱晨桓終於又忍不住再次出手,幾粒塵沙浮於手掌心,看著沙暴的神色越來越冷靜,面前的沙暴不算大,卻也絕對不小,至少對於如振威鏢局這樣的沒有踏及天仙之境的人來保護的普通人來說,可以算得上是無法抵抗的天災了。
突然他雙眼一亮,看準沙暴幾個穴眼的地方,以摻雜著劍氣的砂礫彈指而出,只聽幾道普通人無法耳聞的噗嗤聲傳來,原本無法抗衡的沙暴威勢瞬間減少許多,雖然眾人仍舊不敢冒頭,但至少唿吸卻是順暢了許多。
沙漠上惡劣的氣候總是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烏雲壓城,下一刻就煙消雲散,天穹湛藍如洗。
沙暴掠過,眾人幾乎完全趴在了地上,此時一站起來,身上頭髮上臉上都是枯黃的砂石,幾個從未經過如此陣仗的年輕鏢師神色茫然,他們看了看遠去的沙暴,又看了看滿地的黃沙,想著剛才差點就憋死過去的經,淚水竟然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與人真刀真槍拼殺是一種體驗,與大自然無可匹敵的力量對抗又是一種體驗,他們確實算不得幸運,短短几日就經了兩次鬼門關的遊,但他們又是幸運的,兩次都沒有死去,未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彌足珍貴的成長。
韓霜隴與賀煒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均有著無法隱藏的訝然,但驚訝之後,又迅速歸於平靜,他掃視了鏢隊一眼,見到鏢隊並未因此喪生一人,心裡又是鬆了口氣。
“今天在此修整,不再前行,所有人檢查自己的行囊,馬匹不能再帶了,到達下一個城池後就換馬為駱駝,否則再遇更大一些的風暴,我們便真的要全部交代在這裡了。”
韓霜隴安排一切之後,猶豫了一下,然後來到了朱晨桓的身旁,他看向朱晨桓視線所及的方向,瞧著一望無際黃燦燦的大漠,低聲道:“剛才多謝晨公子出手相救。”
朱晨桓疑惑的看向韓霜隴,卻見韓霜隴哈哈一笑,甩了甩衣袖上的塵沙,也不再多說什麼,便笑著走開。
無奈搖了搖頭,朱晨桓嘆了口氣,真的是人精啊,即便是實力沒有達到能夠發覺自己實力的地步,可憑藉推斷與揣摩,卻是能夠找出背後出手的人,單這份行走江湖多年而得來的經驗,就值得自己去學習。
紅鸞走到朱晨桓的身旁,她懷中抱著皓月兔子,即便是大漠狂沙,也沒有讓這小兔子潔白的毛髮惹上半點塵埃,朱晨桓伸手摸了摸皓月柔滑細順的毛髮,漬漬稱奇。
“殿下,洪先生說若殿下想要去做那俠義之士,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到時候遇到麻煩,他未必會出手。”紅鸞低聲說道。
朱晨桓聞言,只是微微擺了擺手,他伸出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