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面如土色,淚如泉湧:“聖使有所不知,奴家命苦,原先也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後來因為家道中落,便被賣至秦家做了小接,日子過得悽慘不說,又因一直未有身孕,受盡了拙夫打罵,還想將我賣入青樓。自那王保貴來了以後,與奴家情投意合,日子這才有了些盼頭,卻不想他寫給我的那些彩箋,不知怎的……竟被拙夫看到了,要將我二人捉了報官……”
見子卿一語不發,秦氏接著說道:“於是奴家……放起大火,想要和保貴一走了之……”
她頓了一頓又急忙補充道:“可害死我家官人的是王保貴,不是我!”
“既然要跑直接跑了便是,你是怎麼想到放火的?”
“秦家的錢財,都在拙夫的錢庫裡……奴家想……若是空手逃了,恐怕生計沒有著落,恰好客棧旁邊不遠便是劉里正家的倉庫,入秋以後火藥屯得多,只要一起火……大家肯定都會忙著逃跑,連細軟都來不及收拾……又正巧洛葉與奴家打賭輸了,沒錢抵債,便偷來郎君錢櫃的鑰匙給了奴家。”
哪有這麼多巧合,這女子顯然是被洛葉暗中設計了!這小子不愧是戧刀門的弟子,著實詭計多端。
子卿好奇問道:“他和你賭的什麼?”
秦氏臉一紅:“賭奴家來沒來月事……”
倒真像那小子的作風。
見氣氛差不多已到火候,子卿咳嗽兩聲,直奔主題:“我奉宗主之命在尋洛葉,你可曾見過他?”
“洛葉啊,那個小魔頭不是不許離開靈山嗎?奴家只曉得他這些年都在山上伺候玄靈衛,畢竟有食吃靈衛才能乖乖待在山上不四處亂跑嘛。”
子卿忍不住試探道:“哦?你可知道靈衛去了哪裡?”
“奴家不知。本來就不敢上山,難說一不留神就給生吞了。聖使……”秦氏說到這裡,疑惑道:“靈衛去了哪連聖使也不知道嗎?”
子卿見秦氏神色略有異樣,便把話鋒一轉:“這次典儀時你為何不來?”
“回聖使的話,這幾日靈溪常有形跡可疑之人出沒,眾真傳弟子皆不可擅離靈溪,奴家身為元辰修士,便沒去赴典儀……唉,因此沒分到一口,靈溪現在這副樣子,也不知今後還會不會有典儀了……”
秦氏說到這裡,不禁流下淚來:“信龍神,飲玄漿,壽不死,效忠宗主,永享福澤。聖使,奴家知道騰龍宗嫉惡如仇,對犯了過錯的信士從來嚴懲不怠,可是奴家……向來心善,都是那王保貴勾引奴家……看在奴家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求靈霄聖使放過奴家吧。”
秦氏眼中帶淚跪到子卿身邊,緊緊抱住他的腰哭訴:“如今靈溪沒了,奴家也是孤苦寡人,聖使若是看得起,奴家願以身相許,為聖使做牛做馬。”
靈溪,沒有人是無辜的。子卿看見秦氏涕淚橫流卻堆著討好訕笑的臉,聯想起她喝下人血的景象,不由心生厭惡:“不必了,你先起來罷,我還有話要問,只要如實作答,我自會考慮放過你……”
他話音未落,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隨即就被秦氏推倒在了地上。這一撲力大勢沉,來勢極快。
秦氏左膝跪在子卿身上,右腳踩住他的肩膀,右手上一把匕首已經扎進子卿胸口:“呵呵,官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想冒充聖使來騙我?”她冷笑一聲:“這令牌是從哪裡搞來的?你是不是官府派來的查子?”
子卿這才發現,自己的令牌不知何時已經在她手上了。
真沒想到才把她救上岸來,這毒婦就恩將仇報。
眼看著秦氏手中那柄短小的匕首一點一點沒入自己的胸口,子卿卻無法推開,真沒想到此女表面看上去弱不禁風,竟力大至此。
“呵呵,你若真是聖使的話,根本不用怕這點小傷,更不可能敵不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