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散沙,根本無心應戰。依我看,何不趁機挾持那個主帥關閉山門,將大部擋在莊外,死守山莊?沒了糧草,他們攻不進來自然會跑。莊主啊,山莊於我等有恩,闖敵營的事我等都幹了,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不如還是回山上去吧。”
常明聞言忍不住側身正欲張口,卻不料突然耳邊簌簌生風,但見一支羽箭擦身而過,正好射中面前巴州莊客的眉心,“噗通”一聲落到馬下。
緊隨其後而來的,自然是滿天的箭雨,悄無聲息,轉瞬即至,中箭者不計其數。
“莊主小心!”幾個莊客連忙舉盾護住常明,牽著馬匹退到道旁的樹後隱蔽。
一看箭矢來處,正是道路另一邊小山斜坡上霧氣濃密的樹林之中,箭雨方止又聞馬蹄聲陣陣,從灌木後竄出無數人馬,都戴紅領巾,各穿黑戰襖,馬上盡繫著紅纓,股後插一把雉尾,都是釧銀細杆長槍,輕弓短箭。
不等一眾莊客們做好準備,這一隊騎兵已經縱馬朝常明他們衝殺而來。
“是叛軍?不,是神州官兵?!這麼快就來了?”
那通江城的守軍夜襲時不敢乘勢追擊,怎麼現在反而大著膽子摸到了鐵甕山來,真是讓常明覺得萬般後悔,此時看見這支騎兵將不諳馬戰的手下莊客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才後悔先前不該暗罵他們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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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如何化解誤會,卻看見一匹騎士氣勢洶洶地殺近了身旁,馬上來的是位將軍,素色羅袍,爛銀鎧甲,背上兩杆號旗左右寫得分明:“我乃左義衛親軍指揮使,’血紅刀’陸仲荀,敵將報上名來!”
但見他馬未到刀已至,一杆偃月刀橫掃常明腰眼。
這一刀劈將過來,常明根本不及躲避,慌忙側槍招架,“嗆”地一聲火花四射,雙臂酥麻難當,虎口疼痛不已。
雖有武藝在身,但畢竟只是江湖打鬥,不過才剛剛趁亂偷過一次敵營,還從來沒有真正上過沙場,又何曾見過這般架勢,一時竟不知所措:“且、且慢……我等不是叛軍!”
無奈這一聲且慢音量太輕,陸仲荀根本沒有聽見,二話不說拍馬舞刀直奔而來,常明無意對敵,只是隔檔迴避,兩馬相交,不到數合,被陸仲荀大刀把長槍震脫,搶入身去,劈腰提住,一腳蹬開戰馬,將常明捉去扔在地下。
馬後步卒上來接應,就地橫拖倒拽把常明給綁了。
陸仲荀提刀策馬停在常明面前,蠶眉緊皺,慧目放光:“叛軍之將報上名來!”
“在下是通江懸臂山莊的莊主!”
常明被按在地下,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身叛軍的裝束,慌忙辯白:“我等不是叛軍!是懸臂山莊的人馬!這……這披掛是搶來的偽裝!”
陸仲荀一怔,抬頭看見周圍的眾人打得難解難分,口裡一句“何不早說”又將常明從地下一把提起放在馬鞍前,一邊拍馬在交戰的兩軍陣中疾奔,一邊連聲高喊:“停手停手!別打了!”
雖然雙手被反綁、臉朝下臥在馬鞍上的常明模樣異常狼狽,這時也跟著大叫應和:“別打啦,都放下兵器!”
當場眾人見到二人如此這般,才紛紛停手,可惜才片刻的功夫,棄械就擒的莊客們已經摺了大半。
陸仲荀掃視了一下戰場情況,隨即往遠處鐵甕山方向看了一看,未見還有旁人,旋即大手一揮:“先撤回暗處!”
一眾人等隨即押送常明和一眾投降的莊客有條不紊地撤回山林當中,此時細看,這支神州的軍隊不過四五百人,顯然只是探路的先鋒。
反綁雙手的常明被兵士押到一旁,看見陸仲荀吩咐手下幾句後走到身邊,於是笑著說道:“太好了,終於盼到官府援軍,這下山莊有救了!”
即便老太君所言不假,真的可以讓傳說中的玄鳥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