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長得不如心上人?還是嫌棄小娘子這隻尾巴?”
那條溼噠噠的蛇尾在常明周圍劃過,不停撩撥著他的臉,惹得常明連連側頭躲避:“秦娘子莫要調笑了,在下……早已心有所屬,等平定叛軍之後,就、就要正式成親的,豈能再有二心!”
秦氏將尾巴收回裙下,冷哼一聲:“我看那心上人也不怎麼牽掛莊主啊,莊主一心向之,本也無錯。然凡事皆有變數,最怕所託非人。有些人表面上唯唯諾諾,應承一切,實則是在利用你,待到目的達成,便會如棄敝屣般將你拋開。莊主,不知我說的可對?”
常明被一語說中無言以對,只好默默走到岸邊一座雕刻成浮雲形狀的圓臺上,拉動一旁連線著鎖鏈的機關,但聽“咯啦”聲作響,一直連線到高處黑暗之中的長長鎖鏈不住地抖動起來,在空曠的空間中引來回聲陣陣,然而腳下的臺子卻沒有一絲動作。
“這些上下的雲轤是要銅索驅動的吧?現下沒有你家莊客操控,也動不了吧?”秦氏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上了旁邊的盤旋通道:“下山容易,上山就難了。”
常明連忙縱身跳上臺階,緊隨其後:“秦娘子對懸臂山莊如此熟悉,看起來與我家老太君,可是早就相識了?”
秦氏便走邊說:“哦,那可早了,我想想,得是在十多年前時,小娘子就得過你們樊老太君的恩惠啦。”
常明聞言不由好奇:“那時,我孃親還在世,秦娘子……可認得?”
秦氏沒有回頭:“……沒見過。”
常明“哦”了一聲,沒有多想,隨即又問:“這一日來,秦娘子想必也對我家老太君的計劃非常熟悉吧?偏偏我這莊主,到現今還什麼都不知道。想來秦娘子說得確實不錯,用完就丟。”
秦氏驀然駐足,眉宇間緊蹙著不悅,目光冷峻地朝常明投去一瞥,瞬間,臉上那慣常的輕佻笑容彷彿被寒風拂去,無影無蹤:“莊主年紀輕輕,不知道她老人家有什麼能耐,自然不足為怪,不過……你家老太君可不是泛泛之輩,莊主往後凡事還是老實聽她吩咐為妙。要是惹怒了她,可是很可怕的!”
經秦氏如此一說,常明自然矮了一大截,只好緘口不語,默默跟在秦氏身後繼續趕路。
由於穿過羽雲淵空間的那些銅鎖是上下交錯的,,二人一前一後跳到銅索之上,一個憑著蛇尾勾攀,一個憑著山莊弟子練就的走索功夫,來回穿行於這些天然的捷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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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明一日來經歷了種種,此刻又要馬不停蹄地攀爬這些凌空天險,體力早已透支,若不是尋找雲渃的信念在心中支撐,恐怕早就累得停在半路上歇息了。
雖然從小日復一日地訓練走索,如今就連閉著眼睛都能輕鬆應付,但是回想以前,自己也曾有過在銅索上怕得不敢動的經歷。
那個時候,聽見雲渃的聲音,簡直如同天籟。
“喂,你們幾個,怎麼敢欺負常明啊?”
“唉,哪敢啊,是常明他自己爬到一半,又賴在索上不敢動了!”
雲渃矯捷地爬上高臺,快步靠近常明身旁:“來,起來,你可是要做一莊之主的,別叫他們給小看了!”
好在從小,這個女子,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伸手拉他一把。
這樣的女子不是我的娘子,那還有誰能做我的娘子?
當莊主是你們的安排,成親也是你們的安排,這些明明早就定好了呀?我按你們的意思當上了莊主,那我倆的這門親事,怎麼還能稍後再說?
常明心思一亂,步伐也跟著亂了,“咯啦”一聲,就要從銅索上掉下去。
好在秦氏伸手拉住了他,只不過她的手異常冰冷,和雲渃不太像,定睛一看,原來哪裡是手,竟是秦氏那條細長的蛇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