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著頭。
譚舒陽讓歐陽文昌和鄭新幫忙制住郭燦,自己走到唐樂身邊去檢查他的傷勢。檢查了一下後,他走到人群中間,掃視了一圈眾人,擲地有聲地說:“請大家都出去吧,我們宿舍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解決!謝謝大家!”他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一句話,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看熱鬧的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慢慢離開,很快只留下宿舍裡幾個人。譚舒陽又對他們說:“你們幾個也先去隔壁坐會,待會再叫你們回來。”鄭新、王兵、吳昊、歐陽文昌都點點頭往外走,唯獨趙羅海一副就不買賬的樣子,“坐到什麼時候呀?就要熄燈了!老師來查寢怎麼辦?”
譚舒陽不答他,只是眼睛緊盯著他,沉靜中透著毋庸置疑。趙羅海被他盯毛了,心下生出一絲慌怕,但表情還維持著不甘示弱。僵持中,譚舒陽突然輕拍他的肩膀,朝他點了點頭,心平氣和地說:“拜託你了!”趙羅海一瞬就被他化解了尷尬,立馬走了出去。
隨後,譚舒陽就關好門,然後讓唐樂和郭燦面對面一人坐在一張床上,自己則站在中間,說:“郭燦,你先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海縣一中夏季熄燈就寢時間是10點30分,這天晚上208宿舍的人卻是在12點後才開始進入休息。說來也幸運,這天晚上並沒有老師過來查寢。
被鎖在門外的幾個人進了宿舍之後都沉默地爬上自己的床。譚舒陽拿起了自己的漱口杯準備去洗澡房漱口,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提著空桶進來的蕭楚嚴,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剛剛乾嘛去了?”
蕭楚嚴不解地看他。
譚舒陽解釋說:“打架的時候,你幹嘛去了?”
蕭楚嚴搖了搖鐵桶,譚舒陽說:“你洗衣服去了?”
蕭楚嚴“嗯”了一聲,錯開他進了宿舍,譚舒陽卻轉過身,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第二天上午,待校醫務室開門後,譚舒陽陪著唐樂去醫務室買了些創傷藥。
那一晚譚舒陽、郭燦、唐樂究竟談了些什麼,是怎麼談的,除了他們三人外沒人得知。只知道後來郭燦和唐樂之間沒有再發生過矛盾,郭燦依然盡責地承擔著寢室長的職責,管理著寢室的衛生、紀律、作息,除了必要,並不跟唐樂搭話,唐樂也是如此。
不同的是,趙羅海變得比以前更愛指派唐樂了,吳昊也加入了這個行列。王兵倒不會指派唐樂幫他做事,私下裡還會親切友善的和唐樂閒扯聊天,但當著大家的面則刻意拉遠距離,從不與唐樂多說話。只有鄭新心思簡單,待唐樂還像從前一般。蕭楚嚴本來就是個悶不作聲的,以前怎樣,現在就怎樣。
大家對譚舒陽的態度也有了變化,趙羅海以前總是有意無意跟譚舒陽嗆聲,好像對他這種優等生總有一種偏見,後來則對譚舒陽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吳昊也喜歡攀附譚舒陽,不過他做起這種事來更高明一些,讓人沒覺得像趙羅海那麼低姿態。郭燦對譚舒陽則流露出一種尊敬,無論班級、宿舍有什麼大小事情,他總會問譚舒陽的意見。看得出王兵才是最想跟譚舒陽走近的那個人,但不知道為什麼,譚舒陽對他最客氣疏遠。只有鄭新還是和以前一樣,對誰都和以前一樣。
一場事故讓208宿舍的氛圍在慢慢轉變,這種轉變又在此後的時間裡緩慢地影響著其他宿舍,其他男生。漸漸地每個人對譚舒陽都多了一分親近和尊敬,對郭燦多了一分畏懼和仗義,對唐樂多了一分鄙夷與疏離,對跟唐樂走在一起的蕭楚嚴則多了一分不解與困惑。
這都是後話。
自那晚打架之後,唐樂除了學習,多了一項興趣,那就是觀察譚舒陽。下課觀察他,吃飯觀察他,回宿舍還觀察他。觀察譚舒陽是怎麼跟人接觸、交往、聊天、打鬧,總之,就是觀察譚舒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