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那樣幽怨的眼神看我。”他被我盯得手足無措,惶惶地避開我的目光說。
“放我回去!”
“若我說不呢?”
“求你了……”
最終,我近乎低聲下氣的懇求也未博得他的一絲同情,依舊被禁足在聽雨閣,兩個丫鬟就像我的影子緊隨我不放。我幾乎要被她們折磨出病來了。心情也日漸低落鬱悶,最後乾脆連續幾日幾夜都不說話,也不理她們。
月如寒盤,新月娟娟,提起湘裙蹲在聽雨閣偏庭後與曲橋連著的池塘,碧水映皚月,嫋嫋煙波起。光影映殘姿,身後的兩位丫鬟依舊挺立在身後,蓋過了我的倒影。伸手撥弄起碧水,漣漪蔓延,將我們三人的影子打碎,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做著同一件事。或許是真的太無聊,我只能用這件事來打發無聊的夜。
自上次靈水依來鬧時見過連城到現在已經又過一個月,其間我只見過他兩次,第一次他肯露面是我實在受不了這樣囚禁式的禁足,趁她們倆不注意之時不顧自身的安危,往那棵離高牆最近的桐樹上爬,想由那逃跑出去,可是腳底一個不留神就整個人重重地摔下去,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他這才大發善心地來瞧了我一眼,幸好摔在草堆裡並不是特別嚴重,只是我的腰閃著了,一連在床上躺了五日才勉強可以下床走動。想來也傻,就算我出了聽雨閣又怎樣,丞相府還有更多的守衛,我又如何出去。
我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沒過幾天為了表達我對連城的不滿,竟然開始絕食,不論蘭蘭與幽草怎麼勸我,還是連續六日不吃不喝,導致休克。當我醒來時對上他一對沉鬱與無奈的雙眼。他說:“你真的很想死?你不要復國了嗎?你要妥協了?”只因他這句話,我重新拾起碗筷,將一口口白飯往胃裡咽。
“小姐,你就與我們說句話吧!”蘭蘭適時地開口,我確實已經很久沒同她們說過一句話了。
“我們只是奉命盯著您的,您別再生氣了!”幽草說話的聲音略帶哭腔,換了以前的我一定很心疼,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再去憐惜他人。
幽草見我不說話又繼續說了下去:“或許您不知道,自夏國易主之後,主子一直在四處尋找您,現在他終於找到您了,因為太在乎您所以怕您離開他。您就別再和我們賭氣了!”我很驚訝她竟然知道我的身份,可見她們倆在連城身邊的位置定然不一般。
“所以他就能將我關起來嗎?”霎時我的恨意湧上心頭,來得如此急切。我父皇與母后的死他難道不該負責嗎,若不是他引誘父皇反亓,二皇叔怎會有藉口造反,民心怎會背向,父皇一世的英明怎麼會就此葬送在萬人譴責中?!
“明日我就帶你出去走走,讓你看看汴京。”他帶著笑意,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波瀾不驚地將一直蹲在池岸邊的我扶起。我的雙膝由於蹲太久的緣故而一陣麻痛,我悶哼一聲。
看著他在我跟前半蹲下,還在奇怪他想做什麼時,他厚實白皙的雙手卻已襲上我的雙腿,輕柔地為我揉捏著,舒緩我雙腿的不適。怔怔地盯著他,無法再言語,卞國堂堂一國丞相,竟為我揉腿。
“逃跑也好,絕食也好,都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他的聲音藏著絲絲柔情,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關切。
“讓我回去吧。”我的口氣軟下,又舊事重提,只感覺他覆在我腿上的雙手一僵,動作頓住。
“如果我說……能幫你復國!”
坐在梳妝檯對著銅鏡獨自梳頭,腦海中始終盤繞著連城的話。他竟然說他能幫我復國,代價就是留在他身邊一輩子。我竟然沒有欣然接受,只是一語不發地回到房中。換了以前的我,一定會立刻同意,但是現在我卻猶豫了。
“馥雅,你能堅持活下來,不正是因為心中那濃烈的仇恨嗎?”我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