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觸手上有眼睛,它們被燒的睜開又閉上,閉上又睜開的畫面極具衝擊力,哪怕是隔著螢幕,顧蘅也感覺自己的呼吸屏住了:那個叼著煙蹲在那裡看著這一幕的男人,是個什麼心情?
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滿臉戾氣的從鏡頭裡離開了。
顧蘅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這個影片對她的整個意志都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如果說她在用鏨子鑿石頭的時候沒有聽到哇哇聲,也許她也不會意識到,這些異靈實際上也是有痛覺、有感知的生命體。
但正因為她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她知道這些異靈也會覺得痛,他們也有感覺。
可就算這個人聽不到樹的慘叫,感受不到異靈被切割的痛楚才這樣瘋狂的焚燒,他又是怎麼做到對連醫生這樣和人類毫無差別,性情又溫柔體貼的陪伴者大打出手的?
他作為人類的同理心呢?
顧蘅感覺到了從心底深處浮現的寒意:她在反覆的提醒自己,我絕對不能變成這樣。
隨著影片的推進,這個男人在影片裡的表現一天比一天瘋狂。
如果說在第一個影片裡他只是表現出了同理心的匱乏的話,在下一個影片裡,他的表現就漸漸喪失了人性。
他開始額外的『折磨』逃出到走廊上的異靈。
像是貓捉老鼠那樣的逼著他們逃竄,然後等它們快要逃出他的抓捕範圍了,就立刻一棍子下去。
第二天逃出來來的異靈有著萌萌的,像貓一樣的外表。
這並沒有為它多贏得一分的同情心。
螢幕裡的男人先是把它拎起來一頓摔打,然後又用棍棒錘擊,等它奄奄一息的吐血了以後才把它吊在半空裡,等它晃來晃去的時候又是一棍子。
哪怕隔著螢幕,顧蘅也像是聽到了他歇斯底里的狂笑聲。
這都是為什麼呀?
顧蘅深深吸了一口氣,壓著自己胸口的這一口汙濁一個接著一個的看了下去。
直到最後一個影片。
這一次,出現在鏡頭裡的是一個妖嬈的美人。
她走在攝像頭下的動作妖嬈明媚,手持摺扇半掩嬌容,露出在外的眼眸流轉,哪怕隔著攝像頭也掩不住她的艷麗氣息。
顧蘅一開始並沒猜到這個妖嬈美人是誰,只是從鏡頭的標籤上看到,這個美人所在的那一個方位,是代表監獄裡最高危險的a級異靈所被困住的地方。
但等到戴著眼鏡的男人手持箭矢出現在鏡頭前之後,女人立刻露出了原型:那副弓箭讓她害怕的微微顫抖,身體後面露出了數目龐大的、像是墊子一樣散開的巨大尾巴。
那麼多毛茸茸的尾巴蓬的一下就漲開在屁股後面,不是九尾狐還能是誰?
男人手裡的箭矢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他冷笑一聲,張弓搭箭,箭矢「嗖」的飛出,只一箭就釘住了九尾狐的其中一條尾巴。
女人在地上因為痛楚而微微的掙紮起來,也許是因為她身段妖嬈的緣故,這痛苦扭曲的一幕乍眼一看極有美感,但顧蘅卻皺起了眉頭:在這樣一個已經完全沒有了法則、規律限制的監獄裡,這個男人一次比一次更瘋狂更膨脹,接下來發生的事,只能仰仗他或許根本不存在的自制力了。
果不其然,在攝像頭下,男人手持弓箭,獰笑著一步一步的朝著九尾狐的方向走去。
第8章 8不要相信
九尾狐的大尾巴在痛楚和驚慌中顫抖著。
她破損的衣服裡,露出來的潔白面板也在隱約的抖顫。
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背對著攝像頭一步一步靠近的男人,坐在攝像頭前的顧蘅卻感覺到了隱隱的違和感,她暫停了一下影片仔細觀察才理清了自己的思緒,意識到這種違和感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