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螢幕上的畫面,那金光明明像是水一樣的滲進了她的身體裡:這種程度的和靈氣融合,分明就是覺醒的標誌性象徵!
她是怎麼失敗的?
在這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顧蘅心神動盪的時候,螢幕忽然閃了閃,整個畫面上「唰啦」一下,重新蒙上了一層黑和紅色結合的血光。
世界變成了動盪的黑紅兩色,在視網膜上倏然交匯,顧蘅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急退兩步,閉了閉眼,用力甩了兩下腦袋才感覺自己稍稍清醒過來。
醫生已經拉住了她的手。
他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在螢幕上得意的開始閃著一個嘲諷笑臉的19號,扶住了剛剛從眩暈中回過神來的顧蘅,低聲說道:「你看的太久了。」
顧蘅喘息著點了點頭。
在剛才的一陣暈眩過去之後,她也意識到了19號的小心思:這的確是一個時時刻刻都不忘記搞鬼的異靈。
它的畫面安排的非常雞賊:在它給她播放的畫面裡,被它插入了許許多多零碎的影象,而它清楚的知道,這整個畫面就是她所關心的,並且能夠100的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它故意放出了這一段,就是為了誘使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螢幕上,而她看的越集中,越專心專注,在那不斷閃現的零碎影象面前支撐不住所需要的時間也就越短。
但那一段經歷對她來講真的太重要了。
她曾經用過很多種方法想知道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萬萬沒有想到,在現實裡用盡了方法找不到的錄影,卻竟然在這個地方找到了。
醫生扶著她的手穩定有力,顧蘅喘過了這兩口氣,再看向19號已經黑掉了的螢幕,暗暗咬了咬牙,先對自己身邊的醫生點頭道謝,並且放開了自己緊緊握著人家手臂當支柱的手:「謝謝。」
醫生擔憂的看向她:「今天不如先到此為止?改天等您好一點了再來。」
顧蘅劇烈的喘息了兩聲,意外的沒有像之前的任何一任監獄長一樣露出戀戀不捨的神色,而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好。」
「醫生,」顧蘅和他走在無人的甬道上,也許是因為周圍太靜默,所以她的聲音聽上去隱約有那麼幾分淡淡的冷意,「如果我瘋了,你還能治好我嗎?」
這是她在剛才忽然想起來的問題。
19號並不直接殺人:在它的介紹裡,寫的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它只會讓觀看者陷入恐懼、瘋狂。
而她剛才的眼前一黑,也更像是某種精神攻擊的結果。
這讓顧蘅忽然想起了她來的第一天就在監控室裡看過的前任監獄主的下場:那時候她只想著這人真是殘酷、暴戾、兇狠,但結合她今天的經歷,有沒有可能她的前任實際上精神狀況不佳?
精神狀況不佳並不是導致攻擊性行為的藉口。
哪怕是精神病患者,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表現出攻擊的傾向。
但不論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顧蘅都不想自己變成和前任監獄主有著相似行為的怪獸。
所以她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過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後悔了:因為想起前任監獄主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了答案。
醫生穩定的腳步停了。
他們停在昏暗的走廊裡,醫生長長嘆了一口氣,帶著無力的搖了搖頭。
他低聲說道:「是的,我對精神類的問題,無能為力。」
「嗯。」顧蘅頓了頓,她聽出了醫生聲音裡的遺憾,想了想之後有些笨拙的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已經在瘋狂的邊緣,我希望你不要救治我。因為哪怕肉體延續了生命,靈魂卻已經痛苦不堪。那時候的我,或許已經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