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醫生訝異的朝著她投來注視目光的時候,在忙忙碌碌的把自己裹成熊的監獄長卻塞過來一小疊薄薄的小東西,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監獄長略帶惆悵的說道:「更好用的湯婆子熱水袋是沒有了,保暖起見,我只找到了這幾張暖暖貼,你貼上了我們再上去。」
這麼幾張小東西……醫生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收緊了:事實上對於42號製造的低溫環境而言,她穿的再多也不會過多,準備的再齊全也未必足夠。
他的瞳孔縮了縮,接過了這幾張暖貼,按照顧蘅的意思貼在了自己的脖頸和腹部,然後監獄長才滿意了,拉著他去了42號。
在42號房間門口的走廊上,顧蘅打了個哆嗦。
現在的情況是:在42號和43號房間之間像是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條---雪人的房間外面是一層肉眼可見的寒氣,而隔壁房間門口卻是滾滾熱浪。
「現在進去嗎?」在得到了顧蘅點頭的肯定答覆之後,醫生伸出手準備推門。
但就在他的手指將要碰到還掛著冰稜的42號房門的時候,顧蘅卻比他更快一步。她的手按在冰寒刺骨的門上,因為不適而倒抽了一口冷氣,在醫生來得及說話之前她就已經咬對著他嚴肅的搖了搖頭道:「你的身體不適合進42號,那樣會加重痛感的。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會很快出來的,好嗎?」
問是問好嗎,她關門的速度卻是話剛說完就一聲「砰」。
「……」在醫生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房門已經無情的在他面前闔上了。她是如此迫不及待,連門板都像是在嘲諷差點被它打到鼻尖又吃了閉門羹的醫生。
醫生磨了磨牙:這種優越的照顧待遇,竟然在他來得及拒絕之前就唰的掉在他腦袋上了!
算了,雖然這一次看不見監獄長想要怎麼樣對待42號和43號,讓他的觀察少了一些樣本資料,但能等在門口也算是第一時間知道結果了。
顧蘅迫不及待的關上門,稍稍看了一圈就因為寒冷而打了個哆嗦:房間裡的狀況比她上一次隔著門能感受到的更糟,凜冽刺骨的寒意扎穿了她用三四層衣服才最終堆疊出的保溫效果,這讓她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42號雪人已經陷入了非常糟糕的狂暴狀態。
雪人幾乎在她進入房間的一瞬間就在飛舞著的雪片裡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和它對視的一瞬間,顧蘅注意到了它的眼珠子是一種幽深冰冷的藍色,在這雙眼睛看著人的時候,有一種無機質的冰冷感---這個雪人的身體相當的精緻,之前在外面的時候隔著一道牆看不清楚,但現在顧蘅能看到:這個雪人的眼珠子是由藍寶石所做成的,而它的身體裡,隱隱約約閃著一種暗紅色的光澤。
它的手和腳都做的很穩當---這是一種普通的雪人身上很少能看到的穩當感,就好像一個人長手長腳的穩穩站在地面上,重心被好好的撐住了。
顧蘅在雪花當中眯著眼睛想要看清雪人身體裡的紅色到底是什麼:她有種預感,當她弄清楚那個顏色的時候,她也就明白了雪人的真相。
房間裡的雪花越落越急。
也許是因為對監獄主進入房間的排斥,也許是因為應激反應,雪人立刻就表現出了相當強烈的攻擊性行為,而轉瞬之間,房間裡的雪就已經沒過了顧蘅的腳背,越堆越高並且有著向她的膝蓋再往上方攀升的架勢。
顧蘅抖了抖手上提著的小鳥,她命令的對小鳥說道:「你變回原形,過去啄一口雪人!快去!」
小鳥「啾啾啾啾」的抗議的叫了起來。
顧蘅聽的清清楚楚,它說的是:「雖然我只是一隻鳥,但這個房間裡實在是太冷了!我才不要啄一嘴雪呢!會凍壞了我甜美的嗓音的!」
「快點!」顧蘅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