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橫肉一抖再抖,叉手道:“卑職遵命。”
畢竟尉遲軒和顏聞於子卿有救命之恩,此刻唯有先出緩兵之策再商量如何脫身了:“陸離先生,請到廂房一敘。”
一直沒有說話的尉遲軒衝子卿微微一笑,扭頭吩咐丫鬟:“佩蘭,把酒菜都端進屋去,我還沒吃完,別給野獸偷吃了。”
話畢從容不迫地跟著子卿走進廂房。
“杜觀察,你們都在門外候著。”
待得尉遲軒進了廂房,酒菜都佈置妥當,子卿便將眾官差都趕了出去,隨即瞥了一眼前院裡兩個表情陰冷的九霄派道士,默默關上門。
“呵呵!”
門一關,顏聞便從廂房床下鑽了出來,衝著子卿憨厚一笑,抽出八仙桌下一張圓凳,侍候尉遲軒入座,隨即拿起桌上的茶杯斟茶。
“不喝茶,斟酒。”尉遲軒指了指桌上的一壺酒,又舉起筷子繼續吃起菜來。
子卿快步走到尉遲軒面前,按住尉遲軒手中的酒壺低聲問道:“陸離先生,你是不是拿我的血做了藥?”
“我我!”
子卿正欲追問,卻不料顏聞一把搶過酒壺麻利倒了兩杯酒,又抽出一張圓凳要給子卿看座。
子卿看著滿臉堆笑討好的顏聞,心中一股莫名之火湧了上來,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怒道:“是不是你幫他做的藥?”
“是……是!”顏聞窘迫地點點頭,臉上滿是歉意和惶恐。
尉遲軒抿了一口酒,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銅雕的烏龜香爐:“你也不用責怪他,都是我吩咐的,他只不過幫忙捉些水蛭用來抽血罷了。”
子卿鬆開顏聞的肩膀,將他推到一邊,冷冷質問尉遲軒:“先生對引血煉丹之術如此熟悉,一定認識這藥童的師父,騰龍宗的藥師楊介吧?”
“哦?”尉遲軒的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陸防禦也覺得我是騰龍宗的人?”
“中南山麓這幾日都在緝拿魔教中人,先生冒著被捉捕的風險將子卿背到山上,將子卿的血拿來做藥,不是騰龍宗的人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見尉遲軒沒有答話,子卿將雙手背到身後,輕哼一聲繼續說道:“皇室子弟之中,唯有執掌皇城司的三皇子韻王可以自由出入禁省,不復限朝暮,此番親臨中南山祈雨大典,騰龍宗宗主便領著飛天妖怪大鬧典儀現場,趁亂將皇子掉包,繼而篡奪皇位。相比於成功躋身皇族,背上魔教的名聲不過是一出賊喊捉賊的苦肉之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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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軒將那烏龜香爐放到八仙桌上:“是啊,苦肉之計須得假戲真做,如今官府就守在門外,我在此地已如這隻鱉一樣嘍。”
子卿冷笑一聲:“其實先生怕的是九霄派吧?皇城司追查的邊州謀反一案,背後主謀還是與寮夷勾結的騰龍宗,借神州與西戎敵對之故,誣陷官員通敵,趁機拔除了不少反感獠夷的異己,偏偏被捉鬼誅妖的九霄派發現,從中阻撓。九霄派封官家為教主道君皇帝,歷來支援天子,怎麼可能讓騰龍宗搶了風頭,今日有他們前來助我,就是天意。”
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尉遲軒,嘆道:“可惜先生如此從容不迫,想必自然有辦法脫身吧?現今如甕中之鱉的,應該不是先生,而是我。”
“顏聞,來點香爐。”尉遲選不緊不慢地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包開啟,取出一小撮草藥塞進石龜香爐裡,等到旁邊書桌前畫畫的顏聞過來折了一點火星將香爐點著了,才終於問道:“防禦此話怎講?”
子卿聞到香爐中騰起的煙霧,帶著一股不知名的淡淡幽香:“騰龍宗養蠱邪術,藥人為引,我如今已成藥引人丹,先生貪圖我這身血肉奇效,斷然不會輕易放我自由,若不出我意料,先生還打算帶我一起逃走。”
“是的,九霄派若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