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帶兵時一模一樣……”
原來李雲渃待人接物早同男子一般習慣,一時忘了自己即將嫁為人婦,從今往後得行那萬福之禮了。
一扭身改個姿勢再行下禮去,看起來卻分外彆扭。
“哈哈!這閨女……連舉止都像我!”老太君見了她這副姿態不由嫣然一笑,低頭伸出手扶起雲渃的下巴,細細端詳她的面容:“至於長相嘛,確實長得像你孃親,即便男子打扮還是壓不住這骨子裡的俊俏,難怪常明著了迷,一定要娶你過門。”
雖然明知她是在誇獎自己漂亮,可此時她那盈盈欲笑的模樣,又勝過雲渃數倍。
雲渃疑惑問道:“老太君見過我孃親?”
“見過見過。你孃親啊,多是個精靈古怪的美人哩。當年她獨自個跑去京師,說是要見識見識那天子長得什麼模樣。”
雲渃奇道:“那得是將近二十年前了吧?”
“不止不止,你孃親那時才十六……”
雲渃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老太君可知道我爹爹身世……”
老太君一嘟嘴,抱怨道:“那個李方堯啊,就是個不通情理的莽夫,非要你女扮男裝,還把我給你請的女師趕走了。唉,可惜你娘命苦,撒手那麼早,把如此水靈的閨女丟給一個糙漢撫養,真是暴殄天物。來,隨我到房裡去,讓我給你卜上一卦,看看你啊,是不是比你娘有福氣。”
不等李雲渃再問,老太君一把拉過雲渃的手,步履輕盈地領著她往旁邊的一間洞室走去,彷彿一對攜手同行的姊妹。
這一個洞裡,古韻盎然,石玄關輕倚洞壁,正中石制圓臺上大小白燭和一面昭明銅鏡揮灑柔和光線,旁邊是一張藤編臥床,覆以繡花鳥圖案的絲被,盡顯溫婉。床頭山水屏風添生機,一側竹製坐榻伴詩書,另一側石桌石架列古籍擺香爐,洞頂佩蘭輕垂,老太君拿出火摺子點起石桌上的香爐,香氣與焚香交織,顯得整個洞室簡約而不失雅緻。
書桌上方掛一幅畫,描繪的景象是秋葉繽紛的山谷中,有一位披掛齊整的英氣女將在佩蘭花叢間舞槍,從長槍的槍頭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懸臂山莊祖傳的兵器迅白纓,黑色的槍尖上還停有一隻玄鳥。
畫旁的批註詩句寫到:“舞槍望仙潭,瀲灩映紅妝。功成風華在,秋水意綿長”,落款“陸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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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是戧刀門的人畫的……”
老太君無以為然地說道:“懸臂山莊和戧刀門本來交好多年,自打他們那掌門衝撞山莊惹出事端,兩家才勢同水火。現在想想,一個承襲了千年的宗門就這麼沒了,若將這幅畫扔了也有些可惜。”
雲渃看了看畫上的女子,又扭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老太君,嘆道:“方才聽塵星姑姑說老太君百齡眉壽,本以為老太君年紀不小了,百聞不如一見,沒成想真的是鶴髮童顏。”
老太君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模樣,一個糟老太婆嗎?”說著她雙手一攤,原地輕巧地轉了一圈,如翩翩起舞的妙齡少女:“我今年一百六十八了。若真要是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婆,我還不如死了。”
正說著,雲渃看見丫鬟佩蘭走到石臺旁,給二人奉茶——這一個丫鬟面色蒼白,眼神呆滯,反而手腳利索的很,茶盞在臺上停得穩穩當當,轉身退出去腳下悄無聲息——雲渃從沒在山莊中見過她,想來恐怕是老太君的貼身莊僕。
“也不怪你,畢竟我呆在這洞裡那麼多年,從來不在外人前拋頭露面,任誰也想不到樊家的家主是這副模樣。”老太君拉著雲渃坐到石臺前,捧起茶盞抿了一口:“懸臂山莊的莊主主外,也就是家族的族長,衛戍拱衛,捕獵耕作,都是樊家男子繼承。至於主內的,則是族中的巫師,只不過自從與外人通婚以後,就慢慢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