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那名叫周鶴陽的說書老翁慌張地拿起燈籠,才看見面前站著一個寬背膀厚、虎體熊腰的胖子,三十多歲,臉頰上的肉太多,擠得小鼻子小眯縫眼幾乎無處安放,模仿女鬼說話的正是他。
周鶴陽見了大怒,話語聲中的醉意全無:“吳思三,你又來戲弄老夫!”
“哼,大半夜的,我道是誰那麼大膽子跑上山來,還以為又是官府的探子,差點就一刀砍了。周老頭你不要命了麼?”惡作劇的吳思三笑嘻嘻地亮出一把長柄的陌刀,在夜光下閃著寒光。
周鶴陽強忍怒氣,起身冷冷答道:“我身為峨眉派的掌門,念及同門之情,來祭掃師妹,何況三更半夜,也不會有人看到的。”
“祭掃同門?你還記得自己是峨眉派的啊?你在靈山一待這麼多年,連峨眉派都不要了,怎麼今日想起同門來了?”
周鶴陽怒道:“我峨眉派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哦,我知道了,當初你害白猿真人被姓鄔的殺死,你怕睹物思人,才不敢回峨眉派的,對不對?”
“胡說!我師父貴為武林盟主,怎麼可能被人打敗,他是一心牽掛師妹安危,才不慎被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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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周鶴陽憤憤丟掉酒壺,長袖一展亮出一隻峨眉刺來,在手掌中轉了幾圈,將閃著寒光的刀尖直指吳思三:“吳壇主,老夫是看在肖助教的份上,才對你處處忍讓,不要以為你就可以肆意羞辱老夫!峨眉派武功蓋世,吳壇主要不要領教領教?”
“好好好,反正白猿真人已經駕鶴西遊了,死無對證。你愛怎樣說便怎樣吧,峨眉派的么蛾子關我屁事。”
吳思三收起笑容,也舉起陌刀指著周鶴陽:“不過話說回來,周老頭,你也別老惦記著師妹了,你怎麼連今日典儀也沒有來,又喝過頭了麼?讓你呆在靈溪是要你防著蹤跡可疑之人的,你知不知道今日又有人跑上山來了!?”
周鶴陽一驚:“有人上山?……不是本地人吧?莫不是……是客棧裡喝茶的那個書生?”
“不錯,那傢伙跟著洛哥兒穿過迷陣,最後竟然給他混進了請神典儀的現場,好在被我逮住,嘿嘿,已經命喪當場。”
周鶴陽聞言怒道:“哼,若不是那洛哥兒大鬧客棧,我也不至於沒留神就讓書生跑了!我早已說過,那小子長大了,留著遲早會是禍害!”
“你對我兇有什麼用。宗主不讓動的人,有本事你去找宗主說啊。”
“宗主?呵呵,宗主若是有仙君的幾分風骨,騰龍宗也不至於變成今日模樣。當初剿滅戧刀門,說是為江湖除害,可是這麼些年來行事越來越乖戾,和比戧刀門比,更像是個魔教。”
“大膽!周老頭,我看你是喝多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吧?宗主可是在帶大家幹大事的,不想幹你可以不幹。當初你之所以能入騰龍宗,就是因為你破戧刀門有功。可你連望個風這般簡單的活都幹不好,還敢對宗主咕咕唧唧,動的是什麼心思?”
周鶴陽輕哼一聲:“老朽不敢,我兒性命都在宗主手裡,吳壇主還怕我對宗主不是一片忠心?”
“算了,諒你也不敢,你還是操心一會兒肖助教找你問罪吧。”
“怎地,肖助教要來?”
“嘿嘿,周老頭啊周老頭,這次的疏忽要是傳到宗主耳朵裡了,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啊。”
“大哥,大哥在嗎!”就在此時,忽然又有一個人舉著火把從遠處跑來。
吳思三衝來人問到:“二朗,你不好好在洞裡守著玄石,跑來作甚。”
那個人矮胖的身材,和吳思三相貌相似,似乎是一對親兄弟,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了,玄石不見了!”
“什麼?我才出來一會兒,好端端的如何會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