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光柱,照耀在清澈的水面上,猶如點點星辰落入凡間,與四處瀰漫的霧氣交織,為這幽暗的洞室披上了一襲夢幻般的霓裳。
洞內草木蔥鬱,雖生於石縫之間,卻生機勃勃,綠意盎然。佩蘭點綴其間,或紫或白,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幽香,引得蜜蜂蝴蝶翩翩起舞,藤蔓纏繞,綠意綴古巖,剛過立春,洞中已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春日景象。
更有那犬牙般的鐘乳石交錯萬千,飛瀑流泉,潺潺而立;玉柱擎天,磅礴不倒。
此情此景,恍若步入了一處遠離塵囂,寧靜致遠的洞中仙府。
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洞頂倒懸的長短不一的鐘乳石上,互動纏繞著無數鎖鏈編織出了一張大網,垂下的幾根鎖鏈在洞室正中央傾斜懸吊著一具棺槨,正是仙榻。
在雲渃看來,這洞中的佈置更像夢中所見那祭壇重現,只不過地面的平臺變成了一泓淺潭。而這一具仙榻,是不是從玄鳥肚裡搬出來的?
或許對於懸臂山莊的玄鳥,樊家人早就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以前並不會告訴自己這個外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給老太君請安。”
隨著樊塵星的呼喚,仙榻的蓋子應聲緩緩抬起,從中爬出一個赤裸著身子的白髮女子來,站進了腳下水深剛到小腿肚的水潭裡。
一見老太君居然沒穿衣服,雲渃自覺目光直視有失禮數,剛想側過身去,卻猛然發覺有什麼不對。
斜眼打量老太君,不由疑惑叢生,只看那削肩細腰、肌膚微豐的長挑身材,分明不是百歲老人的姿態;回頭再瞧俊眼修眉、腮凝新荔的鴨蛋臉面,登時驚為天人——她這副模樣,即便和人到中年的樊塵星相比也年輕了好多,若非那披散及地的長長白髮——從頭到腳根本不顯一絲老態,在不知情者眼中只道是一位顧盼神飛,見之忘俗的婀娜少女。
就連她一開口,都是少女的音色,婉轉動聽,宛若柔風拂耳:“佩蘭,拿衣裳來。”
“是。”
從旁邊一間洞室裡走出一個衣裳樸素,長相恬靜的丫鬟,來到身材高挑的老太君身邊,默默踮起腳尖,給她披上一件輕如薄紗的長袍。
雲渃這才敢拿正眼看她。
那老太君原來並非赤身裸體,她全身上下包裹著一層貼身的白衣,質地如蛇鱗般反射著光亮,舉手投足間嚴絲合縫,襯托她那白皙的面孔和銀白的頭髮,遠看時確實像極了不著衣物,此刻這件薄如蟬翼的長長絲袍披在外頭,模樣彷彿一個落入凡塵的仙女。
但見她紅妝點絳,鳳眼睥睨:“塵星,那義軍總共來了多少人,可數清楚了?”
樊塵星挽住拂塵頷首一揖,恭敬地答道:“回老太君,我帶著常青常松兄弟倆在城頭數了又數,核了又核,細細清點過三遍,在山莊外圍紮營的義軍總共一千三百二十一人。”
“好,你去吧。”老太君滿意地點點頭,隨即朝雲渃優雅地招了招手:“孫媳婦兒,來。”
“叫你吶,快過去給老太君請安。”樊塵星笑眯眯地推了推雲渃。
雲渃正看得入神,被樊塵星這麼一推腳下出溜,踩進了面前的淺潭裡,方才驚覺潭水濃稠順滑,略帶暖意,顯然就是玄鳥腹中的仙泉水,似乎就是從玄鳥腹中順著羽雲窟通道流到此處的。此時一入泉水,她頓時便想起自己體內的那條紅色長蟲,連忙像觸了電一般退回岸邊,繞過水潭小心地走到了老太君的面前。
走到近旁,才發覺老太君足足高出自己兩個頭,更加令人敬畏,雲渃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叉手作揖:“李雲渃見過老太君。”
老太君見狀莞爾:“佩蘭你看,這妮子行禮的模樣,像誰?”
那丫鬟面無表情地應道:“可不,跟老太君當年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