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朝廷的探子?我不吃人就不錯了!
『把身子還給我……』
吵死了,給我消失!
腦海裡的聲音消失了。
雖然陸興這個名字聽起來無比熟悉,可是他能記得的事情有很多,穿梭奔襲在森林與城鎮之間,吞噬著凡人的血肉,躲避著凡人的抓捕,這些過去的回憶全都歷歷在目,偏偏皇城司密探陸興並不在其中。
“喂,說你哪!你是怎麼爬上來的?”
兩個差役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樓頂上來。
其中一個藉著夜色端詳著陸興:“等等,這不是那個白駁瘋嘛?我認得,此人有些痴傻,就住在後邊知縣府上。”
另一個恍然大悟道:“哦是嗎?是錢知縣那些從鐵甕山上逃來避難的親戚?唉,往哪逃不好,偏偏逃來通江城,如今又得逃難嘍。唉唉,你幹嘛,別跳別跳!你瘋了嗎?”
不顧差役的呼喊,陸興深深吸了口氣,趕在差役爬上樓頂抓住自己之前,如同一隻飛簷走壁的猿猴一般,靈巧地縱身從四五層高的望火樓樓頂跳了下來。
望樓毗鄰縣衙後側的知縣宅邸,在差役的注視下,銀色長髮青色褙子的陸興在空中緩緩下落,如同一陣縹緲的白煙,隨即穩穩落在院牆之上,悄無聲息地躍入了院子裡。
,!
此時寬敞的院子當中,聚集了許多懸臂山莊的莊客,聽聞叛軍攻陷城門,那些身上有傷的莊客們正排隊往宅院外出去,其中有一個被同伴用擔架抬著的,是先前樊常明身邊中了箭的巴山莊客,只見他身上中箭的傷口纏著厚厚的繃帶,激動地大喊著:“將我放下來,我要和兄弟們一起留下,跟那些叛軍拼了。”
旁邊一個手纏繃帶的少年安慰道:“大哥,還是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之後,自然有機會報仇。”那是被砍去一手的樊常青。
看見這些人身上麻布繃帶滲出了一股紫色的霧氣,瀰漫在周圍,陸興不由自主地嚥了口口水。
他覺得又有些口乾舌燥了,畢竟這些日子來豬血雞血之類的早已喝膩了,哪裡比得上人血的味道?
『別!是不是又想給鞭子抽了?』
是啊,若不是想起那紅色的長鞭抽打自己時的痛楚,他真想一口咬上去。
陸興正這麼想著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別吵吵了,傷患統統都乘船先走!”
但見一個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正堂的門前,聽見他的大聲呵斥,巴山莊客這才閉上了嘴巴,默默被同伴送出宅院去。
這個男子面圓耳大,鼻直口方,腮邊一部絡腮鬍須,是樊家塵字輩的老大,樊塵庸。
“蒼風,過來!”樊塵庸衝著陸興招了招手,轉身回到正堂去了。
陸興聞聲雙眼一亮,連忙興奮地跑進正堂。
知縣府邸的正堂里人頭攢動站滿了各式打扮的人,有的披掛甲冑,有的皂隸齊身,顯然正在商討應敵對策。
等陸興進來,眾人的視線便全都聚集了過來,樊塵庸隨即衝他說道:“兩邊都看過了?”
陸興點了點頭。
“有多少旗幟?”
陸興伸出雙手,將手指一個個豎起來,不停地比劃著,嘴裡努力地說道:“多……有……好幾隻手……那麼多。”
“嗯,兩隻手數幾輪都數不過來,看來人數不少。”
樊塵庸一邊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一邊從八仙桌上的烤雞拔下一隻雞腿丟給了陸興,陸興開開心心地接過來,蹲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啃了起來。
眾人當中上首一箇中年男子頭戴烏紗帽,身穿緋色官服,面容乾瘦,愁眉不展,是通江知縣,聽見陸興的回答隨即說道:“這和先前探馬所報一致,看來兩邊東西都有叛軍攻來,如今城樓大開,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