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轉身朝著火起的方向走去。
“陸防禦何處去?”
“我去火場看看,不知能否幫上忙。”
劉里正一怔:“陸防禦不熟路,小吏讓耆戶長劉風同去。”他扭頭朝壯漢道:“大郎,招呼好陸防禦。”
子卿和耆長劉風領著兩個壯丁弓手從大街上奔湧而來的人群中穿過,直奔火場。
只見一間二層樓的鋪子正燃起熊熊大火,旁邊寫著“清風客棧”四個字的幌子已被二樓裡伸出的火舌引燃,連同旁邊幾棟緊挨客棧的店鋪全都籠罩在火光之中。
猶如群魔亂舞般的火舌看得子卿頭皮發麻,感覺半張燒傷的臉上一陣酥癢,如同無數小蟲在噬咬。
劉風見子卿駐足不前,好奇問道:“官人怎麼不走了?”他看了看子卿臉上的火傷,恍然大悟:“哦,是不是因為原先受過火傷,便不敢靠近了吧?俗話說一朝被蛇咬……”
子卿強作鎮定岔開話題:“這火勢太大,還需要加派人手,鎮上的青壯年都到哪裡去了?為何才這麼幾個人救火?”
劉風答道:“年輕人大多到中南山幹活去了,少有還呆在鎮上的,確實不太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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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豈不是杯水車薪?難怪火勢蔓延開來。”子卿看看身後的壯丁弓手:“明知人手不足,你們為何還不快去救火?”
劉大郎嘿嘿一笑:“我等要保護官人周全。這火勢不用擔心,等我家的幾部牛車一來,很快就能滅掉的。”
子卿瞥了一眼劉大郎:“硝石倉庫在哪裡?”
劉大郎帶子卿穿過清風客棧旁邊的小道,兜兜轉轉來到一間大倉庫前:“這裡是我家的庫房,礦場精煉後的硝石都存在此處等待轉運。”
“開啟看看。”
庫門一開,火把照進十來丈見方的倉庫,視線所及,除了各種煙花爆竹,還有許多裝滿硝石和硫磺的麻袋,裡三層外三層在八排貨架上堆得處都是。
“怎麼還有硫磺?!這裡火藥如此之多,若是燒過來,怕是全鎮的房子都沒了!”子卿見狀驚出一身冷汗,這哪裡是做煙花的庫房,分明是製造城防火藥的工坊。
“快、快去救火……”話剛出口,忽然感覺丹田鑽心疼,不由彎下腰來。
難道是黑眚的毒涎開始發作了?
“官人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子卿沒有回答劉大郎的問話,腹中突如其來的疼痛不允許他使出哪怕一丁點的力氣,冰冷的絞痛感極快地從小腹向周圍散發出去,瞬間就侵襲了他的四肢和大腦,和他喝下黑水時的感覺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次持續得更久,久到來不及躲避劉大郎那本來不痛不癢的一擊。
子卿趴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感到有人正在他身上四處亂摸。
“劉大哥,這人真是差官?”
“他身上既無文書,也沒腰牌……呵,我爹果然沒看走眼,你看他內裡穿的好厚一層甲,反正甭管是哪條道上的,肯定又是個探子。”
“大哥快看,他胸前還有處新鮮傷口。莫不是我之前在屋頂射中的那個九霄派的探子?”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未必不是。嘿嘿,你小子箭法算是有點長進,我還以為你又射歪了呢。”
“那可不,中了我一箭還能跑掉的,肯定不是等閒之輩。咱們怎麼處置他?殺是不殺?”
“總之先綁在這裡,等我爹來盤問身份便知道了。”
五花大綁的子卿被丟在一大堆麻袋旁,那些硝石“嘩啦啦”的散了一地,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埋住了。
伴隨著眼前最後一絲火光被倉庫大門關在屋外,漆黑之中,子卿感到體內有一股陰冷的寒意,正在麻痺著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