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一看連忙低聲招呼:“找人!”
三人隨即提著兵器在府邸內外一番搜尋,卻毫無收穫,只好回到大堂來。
“又是前後腳。”張超嘆口氣,將手裡的火摺子遞給子卿,扒開地上男主人的的嘴說道:“你們看這手法,這人身上沒有明顯外傷,臉上全是菸灰,再看口鼻內側也全是灰,怕是被活活燻死的。”
子卿將大堂燭臺點亮,訝異道:“用菸灰活活燻死的?燻死以後再放火,這又是何必?”
“我驗過的屍不下百具,只要將屍體搬回床榻上裝成失火燒死,這屍首上的端倪尋常仵作便不易看出來。如此處置絕非尋常兇犯所為。”張超說著撩起死者的袖子仔細端詳了一下手臂,繼而抬頭瞥了一眼馬平,冷冷說道:“血放幹了,和之前那樁案子是一樣的手法。”
“什麼案子?”子卿不由好奇。
張超面色僵硬,沒有回應,翻過旁邊一具僕人打扮的屍體:“這一個被灌醉了,一身的酒氣……”又看了看屍體旁邊堆放的一捆柴禾,隨即扭頭看向子卿,臉色少有的陰冷起來:“哼,那些人……”
“賊人動作再快,卻還是給我等抓住了一隻褲腳,張超老弟啊,你也不急往家趕了。”馬平忽然冷笑一聲打斷張超:“恰好方圓一里內獨此一戶人家,周邊空曠一片,賊人若不是還在這裡,恐怕已經跑遠了,既然這一把火沒放起來,那就不急著喊人,先將裡外仔細查查,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免得府州官府來後一不小心又把證據搞沒了。”
張超守在大堂,子卿和馬平直奔庫房,提燈一看,此地排排書架擺滿卷軸,架前貼了籤子標記了寄售人的姓名。
馬平走到一排架子前說道:“就是這一排,放的是那個賬房的書畫。”
子卿抽出一根卷軸展開來,見是一幅配了詩詞的山水畫作,畫的是大氣磅礴的關外風情,配的是一句“只盼春來相迎接,新生萬物展生機”。
馬平湊上來問道:“看得出什麼端倪?可有不妥之處?”
子卿搖搖頭:“這是引用了名家的詩句,字跡皆出自賬房先生之手,印也是賬房的。”
馬平表情略有些失望:“那這一條就斷了線,除非叫他活過來再畫一次……你在此逐一看來,我去其他廂房看看。”
“這畫作得如此秀氣,可這配字卻闆闆正正,和畫的氣韻格格不入,分明不是一人所為,又如何配得同框?著實的不舒服。”子卿嘆口氣,剛想收起卷軸,卻無意間看了一眼落款,疑惑道:“這年份不對啊,怎麼是明年春分?”
“明年?”馬平也覺得有疑,沉思片刻猛然道:“這是最新送來的一幅,往架子上靠裡面存放的字畫應該是比較舊的,再往裡去找一幅看看……”
子卿連忙往架子深處走了幾步,抽出一幅展開看落款:“若我記得不錯,這一首的日子是……就是前不久三州之戰的日子。”
馬平對著題詞唸到:“哎,若不是少時不肯用功唸書,爹孃也不會送我進皇城司……‘牆外菊開三十朵,秋來香催馬蹄急’,都監對城防部署瞭若指掌,這是不是……在暗示城外駐兵的數量?”
“未必不是……只消去找巡檢司應證,便知真假。這一幅的時間雖然已經是之前得了,但所敘內容又多多少少能與現實之事對得上。”
二人相對一望,立即從架子上將畫卷都取下攤開鋪在地上,細細端詳起來。
正好張超走了進來,好奇問道:“看出什麼名堂來沒,畫上有沒有畫城防部署?”
馬平沒有抬頭:“你再去查一下店鋪賬簿,看一下寄售字畫最多的主顧有哪些。”
留下二人繼續檢視字畫,
子卿隨口問道:“方才張大哥所說的以前的那宗案子,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