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顏聞的警告聲,又有旁人的喊聲從洞外響起:“顏聞你這是作甚,讓我進去啊,爹爹!到時辰了,今日不煉丹藥嗎?”
老者抬手示意子卿不用驚慌,自己走到洞口大聲答道:“暫且不用,我有事要忙,爾等先回去休息,等我召喚。”
外面那男人嘆了口氣:“好吧,爹爹可莫要再執迷於那些割皮解肌的事了,不然耽誤了時辰我等又要被壇主責罰……”
等外面安靜下來,子卿看著老者問道:“說了半天,你又是何人?怎麼會在魔教中做事?”
“老朽姓楊名介,字古老,淮南泗州人士,家中世代為醫。”
面色蒼白的老者話音又恢復了之前的有氣無力:“楊某不才,曾奉聖上詔命,入宮為聖上治病,後來返鄉。未幾騰龍宗的人找上門來,將我一家老小全都抓來此地,做些藥師仵作勾當。”
他轉身走到另一側的一張巨大石桌旁,只見桌上除了器皿等物外,還有三具木製的經脈人俑,二尺來高,不僅有經脈還有穴道,一具是人形,一具是眚形,另一具還沒完成,只有一個大致的人形輪廓。
“誠如防禦所言,飲玄漿對人有助益,但久飲會上癮,此時不服龍蘊丹則會痛苦難耐。”
楊介拿起一柄小刀,眯著眼在那第三具人俑上仔細地刻了幾刀,又嘆道:“龍蘊丹數量太少,他們以我全家性命要挾老朽,讓我在這暗無天日的洞裡頭終日只做三件事,剖解屍體,燒煉藥方,再以弟子試藥,找到煉出上乘仙丹的法門。”
楊介說著挪開人形經脈人俑,將下面壓著的一本書放到子卿面前,書名題為《修龍存真圖》,翻開第一頁便是一條龍匐於一塊黑色的稜形石頭,周圍環繞著各種形似梵文的奇異符號,畫得栩栩如生,頗為精細:“天龍降世銜靈石,靈石非石,侍血誕漿。”
翻開第二頁,畫著一群人石頭跪拜,石頭周圍有不少死去的妖怪,旁邊的文字標註是:築基築氣——日進千里,不夭不病,歷久彌新。”
翻開第三頁,畫著一個男子盤腿打坐,身體的許多穴位上都連線提有各種標記,旁邊的標註是:“結丹元嬰——外丹歸經,內丹有成,百年不死。”
第四頁的景象是一個三頭六臂的男子,三頭為虎、牛、熊頭,六手持法鈴、拂塵、如意等道教法器,穿盔戴甲,儼然是天將打扮:“分神煉神——渡劫化聖,星宿之命,天兵魁首,千變萬化。”
最後畫在第五頁上的則是一個盤坐在龍上的老年男子,騰雲駕霧,白髮飄飄:“合道——證道乘龍,以得涅盤,長生不死。”
講的就是騰龍宗修行階段的不同情況。
“世人本是仙,萬般皆變化,騰龍宗依的這一套修仙之法,遠非一般修行之法可比,稱作龍修。”子卿還想翻下一頁,楊介卻冷不丁一把抓起周鶴陽的手臂湊到了他面前:“你現下看到的這個,不過是一副褪下的外皮罷了。”
說完輕輕一捏,竟然將那隻手臂完全捏癟了,就如同洩氣的泡饃般,順勢一抬手輕鬆地將周鶴陽整個人拽倒在地上,隨後又對準周鶴陽的肚子上用力踩了一腳。
但見周鶴陽大張的嘴和空洞的眼睛中“呼”地發出漏氣的聲音,整個身體逐漸乾癟下來,本來好好的人形模樣此刻徹底耷拉成了一副皺褶的皮囊,很顯然裡面是空心的。
“這豈不就是蛇蛻皮嗎?”若不是親眼所見,子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便是道行高,到了分神的境界。他已可變化形貌,只是還不知究竟會是什麼形貌。”楊介的表情淡定,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子卿再往後翻《修龍存真圖》,便都是文字,粗略看下來都是在講服用玄漿等丹藥後人會如何如何的記錄。
子卿此刻沒有心思細讀,便將《修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