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想得到,掀起這場大亂的罪魁禍首,僅僅是懸臂山莊上下千人?
常明騎馬帶領手下莊客高舉驍騎營大旗匯入撤退的隊伍當中,聽見傳令的軍士騎著快馬在撤退的人群中穿梭:“眾將士聽令!跟著主帥帥旗,往鐵甕山去匯合!”
巴州莊客小聲湊到常明身邊嘀咕:“莊主,他們這是全都逃去鐵甕山了啊!我等怎麼辦?還回山莊嗎?”
常明連忙一擺手,不動聲色地低聲回應了一句,生怕被旁人聽到:“依計行事!”
藉著夜色可以看見前方義軍匯成了一字長蛇陣,如潮水一般湧向了鐵甕山的山腳下。
天色漸明,鐵甕山山頂漸漸從晨曦的溫柔擁抱中甦醒。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如同細絲般輕輕拂過山林,為這巍峨的山巔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晨霧在陽光的作用下漸漸散去,露出了懸臂山莊那雄渾壯闊、懸臂疊嶂的輪廓,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水墨畫,漸漸在眾人面前展開。
此時的山莊燈火通明,依然張燈結綵,從外側看去時,只有周邊臨時建起的村莊房屋倒塌破敗不堪,不到近前細看根本看不出受過地震侵擾。山莊內的婦孺老幼早已撤離,只留精壯莊客扮作左驍衛的禁軍人馬,接納義軍士兵在山莊各處安置。
一路往上走回到懸臂草堂再往下看時,山莊樓宇阡陌之間,到處都是義軍將士的身影,他們臉上寫滿了疲憊和茫然,提溜著兵器與各色旗幟,或坐或站在道路邊,一直綿延到了懸臂草堂門前。
院門前的空地上,李方堯正率領幾個腰間纏著紅絛的方剒禁軍士兵,將幾個義軍的將領阻擋在大門外。
但聽一個將領對李方堯說道:“末將聽聞方將軍受了傷,趕來探望,將軍他是否無恙?”
李方堯面色鎮定自若地答道:“將軍無恙,此時正在行營中謀劃對策,諸位不用掛念。”
又有一個將領急著要往草堂院門裡走:“末將龍驤旅指揮使盧進福求見方將軍!”
李方堯伸手阻攔:“左驍衛有令,是夜營中大亂乃是神州朝廷派來的刺客潛入所致,現下為了避免刺客再次接近方將軍,任何人等皆不可進去。”
旁邊的一個將領說道:“昨夜神機營馬匹受驚,跑掉了大半,受命撤軍時輜重都還留在大營之中不及搬運,恐怕早晚要被那通江的守軍毀去,還請稟告將軍儘快調遣人馬運到山下。”
又有一個附和道:“何止你們神機營,我們虎賁營大部將士連披掛都沒來得及著。依我看這山頂也不是久留之地,若遇上神州軍馬的包圍凶多吉少,後續各部該如何行事,還請方將軍儘快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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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部還是先按方將軍之命就地紮營等候調遣。後續方將軍自會傳下命令來的。”
李方堯鎮定自若地一一安撫眾位將領離開,見到常明靠近,便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將他讓進懸臂草堂大門裡:“你兩位伯伯都在裡邊候著。”
懸臂草堂的大院之中,此時站滿了一般僕從丫鬟打扮的男女,看來顯然都是方剒的親從傭人,他們一聲不吭地低著頭,顯然都還驚魂未定。一個丫鬟見到常明便即默默呈上一塊毛巾。
常明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便即徑直走進正堂大門,抬眼往裡看去不由大吃一驚,原來主座上赫然在座的兩個人,正是方剒和左驍衛,雖然皆是毛髮無傷,卻雙眼無神,口角垂涎,坐姿東倒西歪,渾身無力,隨時都有可能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下。
這二人,恐怕……都已轉化為黑眚了。
常明納頭便拜:“功伯!庸伯!師父!”
樊塵功正和樊塵庸在低聲說話,見到常明進來發問微笑著招了招手:“辛苦了,正等你回來呢!聽說你們那一路行事順利,沒有什麼損傷,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