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磕,如是往復,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難道,她每次都是這樣,直到天明?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他分明看到她的額頭已經破了,這隻野豬阿,是連輕重都不知道的嗎?
鮮紅的血,混著泥土,印在她的額頭上,更醜了啊。
可她磕得那麼認真,眼裡是滿滿的虔誠與期待。
葵顏嘆了口氣,說:“就成全她吧。我看著都心疼了。”
“走吧。”他說。
專屬於他的紅色世界裡,不停磕頭的妖怪變成一個越來越淡的黑點……
14
翌日深夜,他履行諾言,不但帶來了月老,還帶來了她最重要的人。
今夜沒有月光,只有呼呼吹過的冷風,就算春天到了,難免還要熬一場倒春寒,這是慣例。
阿鬆緊緊抱著被扔到地上的沒有知覺了的智巍,吃驚地看著面前的定言:“你說你就是月老?”
“抱歉,破壞了你的想象。”他上前,拍了拍他的“塑像”。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阿松一如既往地老實,“我現在很緊張,又很高興!很高興很高興!”
葵顏笑看著她:“你這野豬也算是有福氣,碰上我這個專門成人之美的好兄弟。”
“嗯嗯。”阿松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望著定言,“月老大人,接下來,要我做些什麼?”
他轉過身,笑:“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
“什麼問題?”她喜形於色。
“這個男人,愛你嗎?”
“他……”阿松的思維似乎被堵住了,好半天才猶豫著說,“愛的。”
“如何愛的?”
阿松又被問住了,努力回想了許久,說:“他知道抓復僵有危險,總提醒我下次小心。他怕別人發現我是妖怪傷害我,把握藏在山洞裡。他會帶吃的給我。他還說,我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阿松,”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溫柔地看著她,“如果他對你說的不是‘下次小心’,而是‘不要再去’,你的答案才有說服力。”
阿松一愣。
他的手指撫過她額頭上的疤:“愛你的人,不會把你放進危險裡,不會在親人朋友面前將你藏起來,最重要的是……”他看著她越來越愕然的雙眼,說,“不會那麼開心地去娶另一個女人。”
“可是,”阿松支吾著,“我一直在努力,他的任何要求我都會去做,我不讓他有一丁點不開心。如此下去,我們……”
“努力?!”他打斷了她,“你可以努力去抓一隻鹿,可以努力去修煉成人,甚至可以努力讓自己變成這片山林乃至整個世界的霸主,但,你根本不可能努力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上你!”
她呆呆地看著他,張著嘴,說不出一個字。
“世上唯一不能靠努力得來的,就是愛情。”他站起來,“不論你如何虔誠哀求,如何低入塵埃,最終也不過是在唱一場在我看來毫無意義的獨角戲。”
此言一出,連葵顏都愣住。
她突然伸出一隻手,拽住他的袍角,嘴唇微微顫抖著:“求你,就這一次!,就幫我這一次!只要你肯為我們綁上紅線,他跟我就能結成夫妻不是嗎?就算他只能再活幾年!你看看我的手指,不是有紅線了嗎?”
他的臉,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冰冷過,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長錯的紅線,毫無價值。”他看著這個快哭出來的女妖怪,“死去的人,也不該再佔據活人的世界。”
不等阿松和葵顏反應過來,他突然照準智巍的天靈蓋拍了一掌,旋即又捏住阿松右手的尾指,輕輕一拽,一道紅光頓時自他們的指尖迸出,伴著輕微的“嘶”的一聲,阿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