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用的種子、耕牛、農具都由地主家提供,等到糧食打下來,都是按三七分賬的。地主得七成,佃戶得三成。”楊解放呆住了,前世從一些影視作品中得知地租高達七成,覺得地主剝削太厲害了,現在才知道這七成地租是有緣由的。於是問道:“那要是地主只出租土地,一般怎麼收租?”高文回答道:“這個就不一定了。如果佃戶自己有耕牛、農具和種子的話,一般是五五分賬;也有些地主只收四成地租。”
楊解放想了一下,又道:“伯父,有一個問題不知道你想過沒有?我們這個生意關鍵在於商品流通,商路通暢就能賺錢,反之就要賠錢。現在這個年月,天下可不太平啊!我們青龍寨有人有槍,在道上還能說上話,這其中的作用不能忽視吧?”高文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確實需要考量。我再仔細琢磨一下吧!”楊解放笑道:“這個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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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堯招呼道:“要不先吃飯吧!菜要涼了。我們邊吃邊聊。”三人禮讓一番之後,便開始吃飯。一邊吃飯,一邊閒談。楊解放無意間問了一句:“伯父,不知道家裡有多少畝土地,收成如何?”高文搖頭道:“我家裡哪有土地啊?租了幾十畝,都是我二弟在打理,勉強能餬口。”楊解放奇道:“你家竟然沒有土地!我進村時,發現就你們家最殷實了。連你們家都是租地種,那你們村的土地都是誰的?”高文回道:“高家的土地當然是高家的。”這話更是讓楊解放摸不著頭腦。高堯在旁解釋道:“這土地都是祖上遺留下來的,當然歸高家宗族所有,並非屬於任何一個個人。村裡人都是租種宗族的土地,向宗族義倉交四成地租。我爹現在是高家族長,與三個族老一起掌管義倉。”楊解放又一次被驚到了,追問道:“那你們村的土地是不是不允許私人買賣?”高堯道:“是的。每個家庭根據家裡的勞動力,能種多少土地就租多少。土地不能撂荒,要是勞動力不足了,就得把土地交出來,讓給別人種。現在人多地少,土地根本不夠種。誰家都一樣,只有嫌地太少,沒有多得讓出來的情況。想要多租種點土地,現在是越來越難了。所以,我們才想要做生意賺錢養家。”
楊解放徹底明白了,這不就是一種集體所有制的土地模式嗎?原以為是新中國的新產物,原來早已經有了這種模式。楊解放笑道:“恕我孤陋寡聞了,我原以為這天下的土地,就如同我們村一樣,都是屬於地主的。其他人都是給地主家種地呢。”高堯道:“不應該啊。我走街串巷的,也到過不少村莊,十有七八跟我們高家一樣,村裡的土地是屬於宗族,不屬於個人。你們村的那個地主,家裡有人當官吧?”楊解放認同道:“是當了點小官。”高堯道:“那就對了。越是當大官的,家裡的土地就越多,都是巧取豪奪貪來的。要是家裡沒人當官,再大的家業,傳不了幾代也就敗了。”
楊解放算是想明白了,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小地主對農民的剝削其實沒想象中的那麼可怕。真正剝削農民的是官僚地主,他們不但剝削農民,還剝削中小地主、令其破產。所以,歷史上改朝換代這麼多次,只是換了一批人當官,沒有改變土地所有制。廣大的農村,往往一個村子就一個姓氏,從根源上說,他們都是一個祖宗的。村裡的土地是由同一個祖宗傳下來的,像高家這種集體所有制的土地模式其實是一種比較穩定的模式,也就成了一種普遍的土地所有制模式。所以,要鬥地主、分田地,針對的是占人口極少數的官僚大地主。
楊解放又問道:“伯父,您掌管義倉,請問一下這義倉裡的糧食是怎麼處理的?”高文道:“地租歸了義倉,這土地所承擔的皇糧國稅就得從義倉裡出,這是大頭,少不了的。剩下的就要存起來以備饑荒。要是再有結餘,就興辦社學,請個先生給村裡的孩子授課。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