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云一抖,嚴肅地點頭:“爹,我以後再也不偷懶了。”
另一邊,被評價為以德報怨溫柔嫻淑的林詩音正在照顧重傷的阿飛。
阿飛只覺得身子軟綿綿的,彷彿躺在雲堆裡,空氣裡飄蕩著淡淡的梅花香。
他醒了過來;卻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因為他這一生,從來也沒有到過如此軟溫馨香的地方,他甚至連這樣的夢都沒有做過。
在他的夢裡,也永遠只有冰雪、荒原、虎狼,或一連串無窮無盡的災禍、折磨、苦難……
林詩音見對方動了動,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溫柔地問道:“醒了麼?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阿飛睜開眼,就看到一張美麗的臉,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眼底裡帶著關心的味道。
這張臉溫柔美麗得幾乎就像是他的母親。
他記得在小時生病的時候,他的母親也是這麼樣坐在他身邊,也是這麼樣溫柔地看守著他。
但這已是許久許久以前的事了,久遠得連他自己都已幾乎忘記……
阿飛掙扎著要跳下床,啞聲道:“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
他身子剛坐起,又倒下。林詩音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柔聲道:“我是林詩音,也許你聽說過我……是、是小花帶你過來的,你先好好養傷吧。這裡也算是你的家了。”
只有林詩音自己知道說出“小花”這個名字的時候她有多艱難……王憐花和林音易容的沈小花兩個人的臉在腦海中揮散不去,讓她差點繃不住表情。
“家?”阿飛臉上帶上了一絲怔忪的表情。
他從來沒有家,也從來都不瞭解“家”這個字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你想你母親了麼?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呼喚著他的名字。”林詩音看向少年的目光帶上了一絲憐惜。她從林音那裡知曉了這位少年的故事。
阿飛沉默著,許久之後才緩緩道:“我沒有家,也沒有母親。”
“真巧呢,我之前也是。”林詩音笑了,在對方疑惑地看過來的時候她眼簾垂下,輕聲道,“我也是小時候家裡變故,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然後我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你之後也會這樣子過來的,會遇上一個可愛的女孩,然後你也會有自己的家。”
阿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在對方那包容性的目光中別過了臉。
這份溫情讓他捨不得打破。
“那孩子醒了?”林音從外間走了進來,閒閒道,“賢侄身子骨可還好?”
阿飛看向他:“是你救了我?”
林音大方地應下:“嗯!”
“我母親臨死的時候,再三吩咐我,叫我永遠莫要受別人的恩惠,這句話我永遠也沒有忘記……可是現在……”阿飛岩石般的臉上有了幾分鬆動,目光堅定,“現在我欠你一條命!”
這孩子真是太容易激動了,肯定也很容易被騙……林詩音和林音同時想著。 少年只是淡淡地瞥了這位不請自來的陌生少女一眼,並沒有回答。
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縫,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
他的背脊挺得筆直,一臉冷漠,一副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林音見對方不出聲,笑容更深了,看向了對方的劍。
嚴格說來,那實在不能算是一柄劍,那只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鄂,甚至連劍柄都沒有,只用兩片軟木釘在上面,就算是劍柄了。
但林音知道,就是這把不起眼的劍,在少年手中卻能成為人人懼怕的利器。
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就是這麼一個少年,卻在之後因為那武林第一美人而將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
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