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考核的訊息很快便傳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在憋著勁加緊修煉,前兩天姚真終於突破,進入練氣五層,而木靈根學徒那邊大約是受了躚雲宗那幾個壞小子的刺激,據方崢講也有好幾個突破的,如此一來,紅箋覺著壓力好大。
她感覺方崢距離突破只差了一線。
這一天曲長河給學徒們講的是真元枯竭的反應和應對,為叫這些小不點兒們親身體驗一下真元枯竭的感覺,他叫大夥兒當著他的面不停地施展凝水訣,直到將真元全都耗盡。
最後所有學徒俱都呼吸困難面無人色,一大半兒的人吐得稀里嘩啦,紅箋這段時間頻繁地使用萬化生滅功,身體對真元枯竭的後遺症已有了些適應,雖然出了身透汗,但看上去比旁邊奄奄一息的姚真和齊秀寧可正常太多了,以致曲長河破天荒地多看了她一眼。
這天傍晚,紅箋為弟弟施展萬化生滅功的時候有些猶豫,按說白天真元耗盡過一次,曲長河當時的告誡還在耳旁,但她又覺著自己體內的水系真元已經完全恢復,不知為什麼,這些天她真元恢復的速度明顯比原來快了不少。方崢突破在即,最後紅箋沒能抵制住誘惑,還是強按著弟弟照常修煉了一回。
沒等到結束,紅箋便知道糟了,她強行終止了萬化生滅功,硬撐著等方崢練完功將他打發走,倚著石壁,兩手抱住了頭,忍不住呻吟出聲。
這一會兒工夫她只覺眼前發黑,兩耳嗡嗡作響,更要命的是識海針扎一樣的銳痛,紅箋毫無經驗,出了這等事不知怎麼辦才好,生怕會越拖越厲害,最後無法收拾,只得咬咬牙打算去向師長求救。
她掙扎著勉強爬起來,出洞時一腳踏空,由兩丈高的半空直接摔落到亂石灘上,頭磕到了石頭,登時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紅箋醒來,先痛哼了一聲伸手去捂腦殼上腫起的大包,這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何事。好在昏迷這一會兒之後,識海到是不怎麼疼了,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天色已經微黑,自己躺在這海灘上的時間著實不短了。
“醒了?”
紅箋吃了一驚,這才留意到身旁一塊大石頭邊上坐著一個陌生人。
說是陌生人,其實紅箋沒有看到他長得什麼模樣,這人穿了件灰撲撲的連帽斗篷,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聽聲音是個男的,他蜷坐在黑影裡,無端叫紅箋想起小時候大人用來嚇唬她的“老貓猴子”,時間太晚了,本來便人跡罕至的碎石灘變得說不出得兇險,叫她心中一寒。
陌生人大約見紅箋面露緊張,“呵呵”笑了兩聲,慢吞吞地道:“小姑娘,你膽子真大,這麼晚了還在這裡,沒有人告訴過你,天黑以後這些地方很危險麼?”
紅箋很想跳起來掉頭就跑,卻知道跑只能讓處境變得更糟糕,她悄悄攥緊了拳頭,強撐著出聲:“你……是丹崖宗的前輩?”她覺著自己肯定是遇上了壞人,但這人沒有趁她昏迷下毒手,也沒有將她擄走,她只有先虛與委蛇,探探對方有什麼圖謀。
“丹崖宗……”陌生人意味不明地嘟囔了一句,突道:“剛才那小子是你什麼人?我看你挺照顧他的。”
紅箋心跳如擂鼓,這人一直在暗處偷窺著她?他想做什麼,會不會去對方崢不利?
她努力裝出小孩子的天真不諳世事:“他是我弟弟,我自然要照顧他。”
那人笑了一聲,卻道:“行了,別裝模作樣,你方才可不是這樣的,要不是看他呆頭呆腦,我都要以為你們是躲在這沒人的地方幽會。”
紅箋心中大怒,臉不由漲得通紅,她忘了害怕,一骨碌爬起身來便要離開。
那人卻在黑影裡伸了個懶腰,不知怎的,紅箋只覺身上一沉,竟是被定在了原地,不要說走,連手指想輕輕動一下都做不到。明明那人還離得挺遠,紅箋卻恍惚覺著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