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什麼交換都行,求你了!”
他一怔,並沒有推我,也沒下一步動作,有些陰涼的笑聲在我頭頂上響起,象是在對萌萌解釋,“我們來看看有沒什麼要幫忙的?”
南措是成心戲耍我,他的手輕一下重一下的摸了摸我的頭髮,象是他逗弄寵物時的漫不經心,“你說是吧,楚意?”
大概是對萌萌說,“來的路上我跟她講了車禍的慘狀,嚇成這個樣子,大概小時候連螞儀都不捨得踩死。”
我不著痕跡的推開他,他抱著胳膊直勾勾的盯著我,譏諷意味明顯。
這樣的南措讓我更覺得恐懼,可又不得不緊緊的依附他,因為他我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我沒有勇氣單獨面對孫家的人。
他又把我拉到他身邊,我讓自己強自鎮定下來,安慰自己或許這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不是我爸的做的,或許孫益有有救不會死,假如孫益友真的死了,不管是誰的做的,都是我的害的。
“萌萌,你公公不會…。。不會有事吧…。。”
萌萌拍了拍我的背,“盡人事了,聽天命了,聽說撞的血肉模糊,都不成人形了,誰知道呢。”
我眼前浮現當日在民房裡看見的那張臉,又白又肥膩的臉,還有那瑟縮的眼神,象是一隻過街的老鼠。
就象我現在的心情,“肇事的人找到了嗎?”
“逃了。”
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逃了……怎麼會逃了呢…。”
南措的手又重新掐上我的腰,他恨死了,下了重手,高度的精神緊張和窒息感讓我感覺不到疼痛。
他低頭與我對視,“答案你還滿意嗎?”
事到如今,我無話可說。
孫良過來頗有歉意的說道:“這事怎麼好麻煩你們,回去吧。”
南措突然冷了聲音,“你們別管了,這事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老太太的聽到猛的轉過頭來看著南措,怔了好一會,臉上突然出現很驚恐的表情。
我看她對南措無聲的搖了搖頭,顯然她知道些什麼,也大概猜到南措不是簡單的朋友而已,可是她不象讓她的家人知道這一切,可是事到如今,已經瞞不住了。
我看著這一切,有種巨大的洪流向我撲向而來絕,那股洪流是陰暗與骯髒堆積而成的,
我很想逃,離開這個地方,南措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警告我,“你不可以走,等著手術結束!”
他猛的鬆開我,轉過頭向窗邊走去,他突然的離開讓我更覺得無措,我的視線追著他的背影
他在窗邊站定,掏出一根菸,點了半天沒點著,突然狠狠的掐滅了,他大概意識到我的視線,突然扭過頭來。
我不敢跟他對視,很惶然的把目光轉向手術室,等待的過程,一分一秒都如同架在火上烤。
幽長的走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沉默著,走廊的那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有四五個人朝我們這邊走來,我一眼就看見走在中間的顧培中,這些人都身著便衣,但顯然是警察。
南措迎向他們,低聲交談了幾句,又一起向這邊走來。
他們在找家屬,顧培中經過我身邊略頓了下,看我的眼神有種悲憫的神色,我厭惡這種眼神,咬牙強自裝作堅強。
他終歸什麼沒說,他帶來的同事走近孫良的家人,老太太的臉白的跟張紙一樣,驚恐的神色只持續了兩三秒,突然又變得鎮定起來。
她站起身來,站起身來對萌萌道,“你去給我買點吃了,我餓了。”
很明顯,她想支開兒媳。
警察在跟孫良母子低聲交談,確認了孫益友的身份,又問了病情,老太太一直低低道,“該來遲早會來,躲是不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