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從皮美到骨的長相。
吳曈愕然瞪大眼睛, 嚥下口中的醬肉塊, 忙亂問道:“小姜,你今年幾歲?”
就連他自己也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否則怎麼和自己長得這麼像?!
而且,吳曈眸光黯了黯, 按照他母親當年的所作所為……他忽然之間多了個親弟弟, 也不是意見不可能的事。
頭頂的燈光打在身上, 兩道明晃晃的或好奇,或審視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姜清源有了一種自己做了什麼錯事無所遁形的錯覺,額角幾乎要冒冷汗。
“我十……”姜清源卡了一下殼一聲十六歲差點脫口而出,但又想起前幾天駱叔帶他去辦理身份證件,他的證件上面寫的不是這個數字。
連忙改口:“我十九歲。”
“這麼小?”吳曈挑眉,發現自己忽然間的嚴肅導致語氣有點僵硬,把助理嚇著了,他拿來姜清源手中的叉子,自己叉來一塊肉放在嘴裡,任由化妝師繼續在自己臉上塗畫。
佯裝不經意地隨口問:“怎麼這麼小就出來打工做助理了,沒有繼續上學嗎,你家裡人沒有反對嗎?”
看姜清源這身行頭,應該也不像是讀不起書的樣子。
姜清源苦笑,我本來也在乖乖讀高中啊,這不是被一卡車撞來這裡了嗎,哪來的書讓我念?
有一次姜清源窩在家裡的客廳茶几旁訂正剛考完的試卷,改著改著就睡了過去,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身旁站著姜珩。
他父親拿著他高中考了三十三分的數學試卷,臉色黑得如鍋底一般。
考試考成屎被家長抓個正著,姜清源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惴惴不安地看著姜珩一言不發,來來回回看他的試卷,站累之後還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接著翻。
清華金融系畢業,後來又去哈佛進修三年的父親最後臉色一言難盡地把試卷還給他。
姜清源心虛地接過,但又感覺輸人不能輸氣勢,於是飛快在心中盤算好了如果姜珩開口罵他,他要怎麼懟回去。
但姜珩緊繃著他那張即使四十出頭也和二十多歲相差無幾的臉,不置一詞地起身,上樓,很快樓上主臥傳來了他的關門聲。
自閉去了。
姜清源難堪地別開臉,覺得這件事說出來,他的臉都丟完了,但吳曈問起,他又不得不實話實說。
“成績太差,我父親讓我緩緩再學。”
姜珩上樓之前遞給他一個眼神,按照對自己父親的淺薄瞭解,姜清源很快把那個眼神的意思解析出來——
如果實在不行,你父親我也不是一個固執的人,咱也不勉強了。
嗐。
“哦……”吳曈恍然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因為成績差,就暫時先緩一緩,這對孩子而言,可能與把他強行關在學校裡相比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無論是天資愚鈍還是後天不努力,或者二者皆有,打打工體驗一下社會的毒打,或許能讓孩子有其他體悟。
看來他父親是一個挺開明的人。
以及,吳曈獲取了一個重要的資訊。
姜清源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