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喜歡自己。
“少爺。”小廝看著喬子城有些不對的神色,輕輕地上前喚道。
等了許久後,他好像聽到了一個低沉如同是遲暮老人般的略帶艱澀和哽咽的聲音,卻不禁將頭越發低下,“你說,如果我變強了,是不是就配得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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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事兒一耽擱,景嫻簡單買了些米糧和調料,拿了揹簍,便是加緊出了城門,取道快步返回。
可即便是如此,等她回了山中的竹屋時,夕陽已經夕下。
本當是青翠蔥籠的竹屋被沐浴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單單是看著便是讓人有一種簡單,溫柔的感覺。身上嚴肅的偽裝被破開,滿心的疲憊和淡淡的喜悅浮上心來。
進了院子,首先入目的是正坐在了竹階上的小老頭兒。
一頭如同是雞窩一般的繁雜白髮,衣衫有些不整,就穿了件簡單的白色裡衣,整個人好像是在打瞌睡,大腦袋向上向下一點一點,身邊還放著一個小瓷碗,除了附著在了表面的油膩,皆是乾乾淨淨的。
這樣的一幕,開始看了只覺得好笑,再細細一想,心中不免便有些酸澀。
“師父。”景嫻放下了身後的揹簍,目光清淺而溫柔,走上前,輕輕地搖了搖他的身子。
鬼夫子被她這一觸碰,倏然間感覺到了什麼,雙眼‘刷’地一睜開,整個人猛地跳了起來,要不是景嫻後退的及時,只怕是很快就兩人就已經是撞上了。
“回來了。”鬼夫子仔仔細細地看了看景嫻,面上是隱藏不住地激動,混亂的頭髮也是一顫一顫地不住抖動著,時不時地撇落下來,遮住了他依舊是精明的雙眼。
還不過是兩秒鐘的時間,還不等景嫻反映了過來,鬼夫子便是突然轉變了面色,看著景嫻的眼瞳也是涼薄中帶有淡淡的不滿,將頭髮隨意一甩,整個人憤然地便往屋裡走去,“你還知道回來!”
景嫻不禁苦笑,拿起了放置在竹階上的碗,跟在後面進了屋。
果真還是被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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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風,低垂的帶來了屬於這一山的清月與微涼。天色漸晚,不遠的天際慢慢地升起了大半的皓月,淡淡的清輝下,星辰爭輝閃爍,卻都溶劑在了山腳別院的梨花枝頭,一灣小小的水塘裡。
坐在了輪椅上的男子,一身錦緞黑袍,五官精湛,面色孤冷寂然,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目光直掠過的卻是一道厚厚的院牆,或許是穿越過後的更深處,黑暗中星微地閃爍著。
可那挺直了的錚錚鐵骨,卻驚異地糅合出了一種低調卻是張揚的鐵血氣質。
蕭辰琛輕輕地轉動過了輪椅,手中觸及的依然是那日留下的灼熱觸感,那個當日如同是仙子一般地掉落在了他腿中的少女,指尖的溫柔和吹氣如蘭的芬芳,如同是淡淡的軟玉。
呵,他大概是魔怔了。面上閃過了一絲譏嘲。就像他這樣的殘廢,想來是天生惹人嫌的,他還在妄想些什麼。
可是,腦海中少女清冷離開的最後一句呢喃,卻是越發的清晰,“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阻我,必改天逆命……”
改天逆命!
手上的青筋狠狠爆起,大手緊握著身下輪椅的扶手,眼瞳中倏然劃過了刻骨的恨意,就如同是荒蕪荒原一般地吞噬了原本黑暗的眸子,好一片刻後才恢復回來。
“殿下——”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蒼老的男音,略顯久遠的音調被輕巧地揉碎在了陣陣的夜風中,刻畫出了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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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我萌萌噠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