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在意料之中,景嫻最近含笑,淡淡的面頰上,一股清風拂面。
敏銳的感官清晰地感覺到了來自邊上的一道火熱的視線。扭頭一看,這個在她的眼中依舊不過是一個少年的大男孩,端著小碗,站立著,俊秀的臉龐,少年英氣,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她,大口咀嚼著食物,鼻子上因為吃得急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只說是他的做派,看起來還真的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大男孩。只是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那樣的光芒耀眼,緊緊地盯著她。景嫻倏然一驚,眼瞳在下一秒便是快速地移開,或許是看懂了其中的含義,也或許是沒看懂,心思頓時有些複雜了起來。
可再一抬頭,景嫻的眼中卻是滿滿的冷清沉靜,恍然不覺。喬子城的眼神微微暗了暗。
陸酒是最後幾個放下了筷子的人之一,當然另一個是不知難為情,風度為何物的喬公子。
雖然看著都是尋常菜色,可這顏色的選用上,材料的搭配上,都是極好的下酒菜之選,更為難得的是這三道菜的製作方法,用料,味道,各不相同,隨意拿出了一個在酒樓裡也會是倍攬回頭客的存在。
陸酒表示就算他走了大江南北這麼多年,確實從來也沒有吃過比這更好,更令人回味的味道,看來他預感的沒有錯,這個清瘦的小子果然是帶給他有驚喜,還不小。
只是不知道這酒的答案會不會有另外的……
“取紙筆來。”陸酒面色陰沉,淡淡吩咐了小二。這話一出,眾人便是知道這小公子在‘菜’這一關算是過了,點了點頭,都表示毫無異議。
黑瞳一閃,陸酒的語氣似乎有些生硬,帶著幾分陰沉不屑的味道,任誰看了只當是小公子過了第一關心中不滿罷了。可景嫻看的分明,她的眼中快速劃過的卻是一絲微末的笑意。
笑意。她好像有把什麼給忽略了。
“好嘞。”店小二屁顛屁顛地跑去拿了,端端正正地放置在了景嫻的面前。也帶來了一直作壁上觀的掌櫃的。
方才他一直隱匿在暗處看不真切,不同於一般店鋪年過半百的老頭,此人一襲青灰長衫,不過二三十歲,眸光清澈剛直,看起來倒是更像不沾世事的書生。
景嫻在心底暗暗記下,轉而溫和看了眾人一眼,也不遮掩,拿起筆,略一沉思,一蹴而就。潔白的宣紙上,行雲流水般遊走著‘梨花釀’三個大字,黑色的字型映躍出的犀利青鋒由濃而淡。
在場的人細聽過規則,都知道只是寫酒的名字,不論酒方,倒也不必避嫌。
“梨花釀?這是什麼品種的酒,之前沒有聽說過啊。”
“是啊,莫非陸兄又釀出了新品種的酒,老弟我討個巧,先預定一些。”
“看著字,該是取自梨花,只是不知是該如何釀製的。”
這3個字一出,迅速地又是熱絡了起來,幾多大男人明明是儒士,卻是如同婦人一般,七嘴八舌,好不快哉。
景嫻淡然地放下了筆,立在了一旁,靜靜地看向了陸酒。她的神情悠遠淡漠,舉手投足間閃現的都是一種從容不迫淡然氣質,即便是身處喧囂,身邊恍然是隔出了一道屏障,和外人區分出來,卻依然能讓人感受到她內心的寧靜淡泊。
陸酒的面色在看見了這紙張的三個大字時,倏然一驚,面色複雜地看了景嫻良久,景嫻心知,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片刻後,陸酒突然間大笑出聲,“好好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我陸酒今天就服了,願賭服輸,這酒館也就是靳公子你的了。”
“老陸,這——”周圍地看客不禁勸說道。
這‘酒’字一說,除了陸酒這些年可沒人能比得上,這位小公子寫下的‘梨花釀’雖然新奇,可他們畢竟是都沒有人見過,更別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