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生了副孱弱無害的模子,顰動時的眼波抬動,又掀著源源不斷的倔韌。
一切都暗有所指似的,方才剛進入崇京這片地域的上空,她就做了那樣的夢。
岑芙緩緩偏頭,望向窗外這片闊土,唇瓣在不知覺的瞬間抿緊,意味複雜。
這座伴她從小到大的城市,乍一看竟陌生了。
只離開了五年而已。
……
乘務明明廣播提醒過要等待一會兒再起身,可當飛機一停穩,周圍的大部分乘客就急不可耐地站起來拿行李。
在忙叨繁雜的一眾乘客中,始終穩穩坐在原位不急不慢的岑芙就顯得格格不入。
手機剛一開機,有一通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人,稍許蹙了下眉心,嘆了口氣接起:「周導,找我有事?」
「前幾天跟你說的,不能再考慮考慮?」那位國際知名的大導演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周導,我……」岑芙斂下睫羽,溢位一聲為難的笑,「我想,一定有比我更優秀的人值得您的青睞。」
「你好歹讓我追……」他說到一半,剋制住自己的衝動話。
「岑芙,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半晌,他傳來一聲深吸嘆息。
「行,別的關係不談,合作關係也不能有是吧?」
「你有必要為了躲我跑到崇京?」
「我團隊好好的選角導演你不幹,跑去做什麼民生節目,那東西有跟著我掙錢?」
「纖纖聽你不跟新片,差點也不想幹了。」
「我三請四求都不回來,岑芙,可沒人能在我這兒有這麼大排面。」
周導的人品和才華岑芙十分認可,之前在劇組合作的時候也十分愉快,算是熟絡默契的朋友了。
岑芙聽著他這又委屈又想吊著傲氣的話,唇角揚著的淡笑始終不減:「不是躲您。」
「我回崇京一是出差,二是幫纖纖送個東西。」
纖纖是她在崇京時候的大學同學,後來工作又碰到一起,就作為搭檔一直在劇組工作。
這次她的一個很要好的同學結婚,給那對新人做了個東西,但是工作原因不能親自來,就託付給她順手帶過去。
如果不是最好的朋友求她辦的事,她一定不會去。
和一群不熟的人相聚尷尬就不說了……還要隨份子。
岑芙這視金錢為生命的人,怎麼捨得。
「完成這份工作我就會立刻回南城,到時候一定請您吃飯賠禮道歉。」
她掛了周導的電話,直接給纖纖發了微信語音:「份子錢五百,記得v給我。」
岑芙有一雙鹿眼,可眯起來時卻褪去無辜感,多了幾分妖精似的魅。
「我是以你的名義去的,要是就隨個一二百,可丟你的面兒。」
發完,她起身背起攝影包,跟著最後一批乘客身後下了飛機,去轉盤拿自己託運的行李。
……
她時間比較趕,因為婚禮就在今天,下了飛機就要立刻去現場。
28寸行李箱和巨大黑色的攝影包讓岑芙的個頭顯得更嬌小了幾分。
在機場這個地方,無論是進還是出的人都那麼匆匆忙的。
她拉上行李隨波逐流地往外面走。
行李箱滾輪在鋥光瓦亮的瓷磚地面上的滑動聲此起彼伏,機場裡人們交談聲音不大,於是就更顯得這樣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默契和宏壯。
岑芙聽纖纖發來的語音。
「岑芙!五百塊錢你跟我這裡賴!摳死你!」
「不過我說,既然閒下來了你就釣個男的玩玩唄,充實一下精神和身體的雙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