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芙拐進巷子,面對著空曠漆黑的窄巷子有點發憷。
她低頭去開手機的手電筒,這時,前面忽然響起一陣鞋底與粗糙地面摩擦的聲音。
身處漆黑中傳來明顯屬於男性的腳步聲,讓岑芙下意識心跳一緊,後退想要躲避。
手指在這時開啟了手電,白光倏然以放射扇形照亮了她眼前的路。
由遠及近走來的人也被她照亮。
岑芙抬眼,忽然愣住了。
許硯談黑色的馬丁靴莫名粘上了許多泥水,依舊是黑衣黑褲,眸子掀起的瞬間銳氣肆出。
見到她的臉後,周身攜漫的陰鷙些許控制收斂下去。
他沒說話,也沒繼續往前走和她擦肩而過。
就這麼站在她面前盯著。
這裡離學院路那一塊兒還有些距離呢。
許硯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岑芙借著燈光,捕捉到他頰側的一道血痕,還沁著血絲。
血痕在他那張完美無缺的臉上格外礙眼,不過傷口反倒成為他骨骼裡野性的溢位口。
更加鮮活。
她往下找,他垂著的手臂,手背也有劃傷。
岑芙對上許硯談的眼,頗為意外地試問:「你……?」
許硯談哼笑一聲,受了傷眉頭都不皺一下,反而調侃:「嗯,你優秀的『姐夫』打架鬥毆去了。」
「幫個忙唄。」
……
十幾分鐘後。
咖啡店同街的24小時羅森便利店外。
岑芙從便利店出來,看見他還坐在馬路邊花卉石臺子上。
她一邊開啟塑膠袋,一邊說:「還好要用的都有賣。」
許硯談弓著腰,雙手搭在腿上坐得懶散。
他瞧她一眼,「又不怕我了?」
岑芙拆碘伏棉球盒子的動作一停。
她笑了下,把東西都一股腦抱在懷裡。
岑芙的腦袋裡自然沒有那麼單純,她挑眉,「我幫你上藥,能不能算個條件?」
「替我瞞下兼職這事兒。」
「呵。」許硯談聽樂了,瞅了瞅自己胳膊上這幾道並不算嚴重的傷,「你倒是會算帳。」
不知是不是夜晚獨有的氣氛,會感染人的心情。
夏末的夜間街邊,偶爾有車輛和人行道過,搖曳的樹挽留住上蒸的雨水。
讓她莫名地敢於坐到他的身邊,平心靜氣地說上幾句話。
見他沒有鬆口的跡象。
岑芙嘆了口氣,東西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掉,「不同意就不同意,算我獻愛心了。」
「為什麼打架?」她擰開一瓶水,棉簽粘上水,遞給他。
許硯談沒接,直接拿過她手裡的蒸餾水。
他指腹擦過她的手背,又有些熱,岑芙只覺得那塊的面板忽然立起了汗毛,軟麻的。
她趕緊抽回手。
許硯談拿著水直接往自己受傷的地方澆,沖乾淨上面的髒。
「看人不順眼。」他言簡意賅。
岑芙癟癟嘴角。
倒也符合人設……但是他一般不都是不親自動手報復的那種麼。
把胳膊的傷沖了乾淨,許硯談盯著還剩下半瓶的水,放在一邊兒。
下一刻,他側身把自己的臉遞了過去。
他每次的靠近都會讓她下意識緊張屏息,岑芙開口:「幹什麼?」
「臉上,沒法兒弄了。」許硯談用眼神使了下她手裡的沾水棉簽,「沒鏡子,看不見。」
他要她上手……去弄他的臉?
這麼親近的動作,不合適吧。
岑芙有些猶豫。